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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说：可怜也不能犯贱，他们要是没有爸我就让他们兄弟姐妹几个一起来吃，又有什么了不得。

可是他有爸，他爸有钱坐牌桌没钱给儿吃饱饭？邻居又劝：他爸也挣不了多少，还欠着家钱。

吴姨的尖嗓门儿说：他爸没钱吗？他爸在福利厂工作，属于民政局的，正经的国营单位，现在一个月也涨到三十来块钱了，咸干鱼埋在饭碗里吃，他不养儿子儿叫儿子儿跑到别家饭桌上混饭吃吗？乔祖望的老爸原先开了个剃铺子，乔祖望很小就在里面帮忙，一解放，小剃铺就成了合作社质，乔祖望快出师的时候，一场大火把铺子烧了个光，乔祖望往外跑的时候被砸烂了左脚的一个腿趾，由此算做残疾，因祸得福，进了福利工厂。

吴姨的话越来越不好听，二强腼着脸，也不走也不答话。

邻居们来圆场：算了算了，快跟吴姨来说声恭喜，吴姨给你们拿包喜糖，回家去吧。

吴姨的气也软下来：算了算了，我也只是说说好玩，哪能真跟小孩子计较，来拿糖吃。

乔一成却在这里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扯了二强，二强又扯上三丽，三丽又扯了四美，四个孩子活象串在一起的一串蚂蚱似地，跑出了小院。

乔一成把弟妹拉回家，一个脸上贴烧饼似地贴了一记耳光。

乔家的这几个孩子，这一下子可算是出了名了。

子久了，乔一成也好，二强三丽四美也好，邻居们也好，好象都忘记了，乔家原本不是四个孩子，而是五个。

那最小的，寄养在二姨家的乔七七，乔祖望也就是在每个月二姨上门要生活费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那小孩子有一岁多了，依然出地漂亮，却瘦成了一个大宝宝，细脖子快要支不住脑袋似的，那脑袋因此就微微有点歪，大而圆的眼睛，目光总是低垂着，偶尔刷地抬起来看，活象易受惊吓的小兔子。

他大表哥齐唯民也是初中生了，极心痛这个小弟弟，乔七七也特别粘他，乔七七开讲话时发的第一个音不是爸，也不是妈，是哥，听起来象是打了一个嗝，齐唯民却高兴得不得了。

这些子，这个小孩子老常闹肚子，二姨父带他去看过一回医生，好象效果也不明显，吃了药好了，药吃完了没两天还拉，二姨说，医生不是说了不是菌痢，那就不要紧，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