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线下（01）

2020年3月3

清晨一列从京城向东开行的平沉通车正驰行在广阔、碧绿的原野上。

茂密的庄稼明亮的小河黄色的泥屋矗立的电杆……全闪电似的在凭倚

车窗的乘客眼前闪了过去。

乘客们吸足了新鲜空气看车外看得腻烦了一个个都慢慢回过来有的

打着呵欠有的搜寻着车上的新事物。

不久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一个小小的行李捲上那上面着用漂亮的白绸子

包起来的南胡、箫、笛旁边还放着整洁的琵琶、月琴、竹笙……这是贩卖乐

器的吗旅客们注意起这行李的主来。

不是商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寂寞守着这些幽雅的玩艺儿。

这学生穿着白洋短旗袍、白线袜、白运动鞋手裡捏着一条素白的手绢

——浑身上下全是白色。

她没有同伴只一个坐在车厢一角的硬木位子上动也不动凝望着车厢

外边。

她的脸略显苍白两隻大眼睛又黑又亮。

这个朴素、孤单的美丽少立刻引起了车上旅客们的注意尤其男子们开

始了接耳的议论。

可是学生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觉得她长久沉入在一种麻木

状态的冥想中。

她这异常的态异常的俊美以及守着一堆乐器的那种异常的行止更加

引起同车的惊讶。

慢慢的她就成了们閒谈的资料。

这小密斯失恋啦？

一个西服革履的洋学生对他的同伴悄悄说。

这堆吹吹拉拉的玩艺至少也得值个十块二十块洋钱。

一个胖商凑近了那个洋学生挤眉弄眼瞟着乐器和学生这小妞带

点子这个干么呢？卖唱的？……

洋学生瞧不起商看了他一眼没有答理他；偷偷瞧瞧缟素的学生又对

同伴议论什么去了。

车到帝都学生一个提着她那堆乐器——实在的她的行李除了乐器

便没有什么了——下了火车。

留在车上的旅客们还用着惊异的惋惜的眼色目送她走出了月台。

小小的帝都车站是寂寥的。

火车到站后那一霎间的骚闹随着腾的火车上的白烟消失后又複是寂

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