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巨蟒。
半只油煎顺着他的脖子溜过衣领,滑到了肚子上。
陆永平脸更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
我松开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大喘气。
十六 那晚月光亮得吓。
我站在院子里,捏着一只油煎,不时扬起脖子啜上一。
等陆永平进去后,我仿佛才终于想起了母亲。
父母卧室亮起橘色的床灯,透过窗帘的部分变成了粉红色,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眼。
偶尔一袭阴影戳上窗帘,我就心里一紧。
我不知道陆永平在干什幺。
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梧桐的影子都流动起来。
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
陆永平很快就出来了。
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望了眼月亮,小声说:你知道姨夫那次跑到哪儿?我没吭声。
平河大坝上。
那天也是大月亮,我在坝上躺了好久陆永平挠挠肚皮,又指了指月亮,似乎还想说点什幺。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母亲的声音。
起先很朦胧,突然变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声陆永平。
声音很快低下来,却如同脚下的影子一样清晰。
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似乎更亮了。
或许喝了太多水,我像只癫狂的气球,走起路来咣当作响。
这让我莫名羞愧,一瞬间连膀胱都要炸裂。
我只好拽了拽陆永平。
他回,示意我放心。
放个屁心,我转身溜出客厅,不到凤仙花丛就急不可耐地掏出了老二。
随着那道万有引力之虹奔腾而出,裤裆里发酵多时的杏仁味也一并弥漫至月下。
我嘴里叼着油煎,喉咙里忍不住咕咚一声。
那泡尿实在太长了,长到我突然觉得顶的月亮是老天爷的监视器,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尿下去了。
转过身时,陆永平蹲在走廊里,父母卧室响起散的噪音,像是老鼠的哼唧,又似指甲磨蹭在水泥地上。
母亲不时轻呼一声陆永平,清晰却又朦胧。
我又扭扫了一眼月亮——毫无疑问,有生以来,我从末见过那幺大的月亮。
陆永平进去时,臃肿的黑影砸在我身上。
于是我的腿就有点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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