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67

屏幕，这才发现婆娑的黑暗中它是如此刺目。

母亲没说话。

咋了？玩笑话！我的错，我的错，昏了你呀，要早跟我吃饭去，不就没这事儿了？上哪儿找套去，你说？纯属意外！男了汉大丈夫，难道让我这老汉给你跪下？陈建军叨叨，说相声一样，那唇舌间的腐臭穿过屏幕，弥漫得到处都是。

绷，我就喜欢看你绷着个脸嗯，看你能绷多久继续绷计你笑！猝不及防，陈建军嚎了一嗓了。

他笑得呵呵呵的。

我不知道母亲是否真的笑了，我只是觉得如果这种廉价狗屎玩意儿能把逗笑的话，我们身处的世界就有些夸张了。

离我远点儿！母亲轻吐了气。

陈建军没说话，但你能听到他的吸气声。

一种令疲惫的声音。

这时父亲进了门，在客厅跟说话。

我想知道几点了，却懒得再看屏幕一眼。

我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开灯，然后——摩托罗拉响了起来。

一片窸窣和脚步声后，母亲接了电话。

当她问：吃了没？母亲着平海话，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时轻笑一声。

有时候，她的声音变得很近，那细密的纹理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摸到。

我突然就生出一种熟悉感，继而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意。

母亲说她周一下午才能回去，今天没开成会，说刚刚有事儿，没听到手机响，说大热天儿的，上哪儿玩啊，说下冰雹好啊，起码凉快些，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

临挂电话，她叮嘱道：别老疯玩，也看本书，还有，别趁我不在，就偷偷游泳钓鱼去我禁不住扫了眼屏幕，那瞬间的强光击打着瞳孔，让我目眦欲裂。

记住啦？母亲轻轻一笑。

毫无征兆，眼眶一阵痉挛，随后什么东西便模糊了视线，我张大嘴巴，猛喘了几气才没让它们落下来。

咱儿子？陈建军笑了笑。

母亲没说话，或许打完电话后她就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有个事儿忘说了陈建军似是向母亲走去，边走边轻叹了气。

待脚步停下，他说：陈建国……陈建国啊，我自己哥哥，啥货色我一清二楚，这……反正你要当心点儿母亲没音。

咋了？吃饭去吧你母亲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