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

该说不说，以退为进这一招洛珩运用起来还是挺炉火纯青的。原本踌躇再三的幽幽叹了气，粗粝的茧子重重磨蹭过她的掌心。

“那就让唐老师和妹儿睡主卧吧。”

“我没关系的，玲姐，你和阿霞过来一趟不容易，休息好很重要。”唐言章夹起几筷子，往孩碗里迭了些。十岁的姑娘身形比起同龄来说瘦小了不少，就连筷子也用得不是很灵活，有些雏鸟难飞的意味。

“哎……那就，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碍事的。”洛珩轻声，反握住阿母温热的掌心。

洛珩二十七岁的生过得很简单。

四个，一桌家常菜，一个点缀了玫瑰花却有些油化掉的蛋糕，和一簇小小的，明灭可见的烛火。

孩唱着有些跑调的生歌，弯着眸，一下下为旋律鼓着节拍。

她想像这世间其他的普通一样去许些什么愿。

许什么呢？

洛珩有些出。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见的是微弱火苗背后那双有些湿的眼睛。

没有多少笑意，却盛满了止不住的惜与怜慕。

像她十三岁时的某一场雨。

唐言章原本想收拾餐桌，却被义正言辞地挡了回去。说出来的理由也十分有信服力，她总不能负责了她们二的食宿与路途，最后连一个晚饭的收尾都要忙活。

她抬眼，高挑的手脚麻利，与前后肩，将桌面上孩不小心打翻的一块蛋糕整理干净。念叨与啰嗦的话熟悉而又遥远，一边捏着洛珩瘦削的骨，一边又压抑不住重逢的喜悦。

她还能听见洛珩带着笑的几声应和，以及问起近况时几乎毫无保留的讲述。

“唐老师诶，珩珩说一会儿要不要去散个步。”

唐言章回，将方才有些恍惚的思绪回收：“好。”

擦了擦手：“俩妹儿去里了，唐老师啊，要不今晚还是你跟阿霞睡床吧，不然我过意不去啊。”

“你和阿霞这么远来沪城，真要算起来，也是我该谢谢你们。我在哪都可以睡，阿霞认生，你跟她熟悉一点。”

唐言章将挂在门的酒瓶袋子打了个结。

“唉，也是，小妹儿长身体的时候。”念叨了一下，“哎，那唐老师，你在珩珩这住的时候是怎么睡的啊？”

唐言章的动作微微一顿，仅半秒，她开：“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