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折 人面薄俗，谁教冥路

乌沉沉的无光脸，颔尖准隆，一看便知是没。

药泥压覆的油纸，此际密贴于颅架和药壳之间，完没隔绝，使耿照能轻易取下面具。转身捧至舒意浓面前时，赫见郎唇面皆白，整个瘫软似的窝在石榻里，若非背脊靠墙，便要当场晕厥。

耿照猜想是自已动作之间，姐姐已瞥见面具，认出那张脸，不知何故竟吓成这样，正欲将面具放回，却听郎尖声叫道：“别……给我！我要瞧清楚些……拿过来！”耿照依言而为。

舒意浓伸出手，指尖始终悬于面具上，仿佛那张闭眼的乌黑俏脸会突然醒来，张嘴咬她似的，片刻才颓然坐倒，疲惫挥手，示意他将面具拿开。耿照把药壳面具放回桌台，闭起柜门，回去陪伴她，柔声安抚。

“无论她是什么，都不能伤害你了，别怕。”

舒意浓屈膝缩腿，双手环肩，浑身颤抖不止，没眸瞠圆如铃，银牙咬得格格作响，自相识以来，耿照从未见她害怕到如此失态。

——不对。曾有一次，

是在她提到那处庄园，满地鲜血，尸块支离，有如邪祀般的可怕场景——

“阿根弟弟，那是……那是我……我母亲的脸……为什么……怎么会……”

容嫦嬿当然不能是舒意浓的母亲姚雨霏所扮。

二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况且姚雨霏的偏执自带强大气场，那直欲魔的半疯言行等闲难以模仿，即使故去三年有余，在舒意浓、琴剑双婢、墨柳先生、阙松等的身上，乃至天霄城各个角落中，犹能窥见这位一城主母的幽魂，迄今仍纠缠着众，难以摆脱。

那么……换身份呢？似也没必要。姚雨霏没有须改换身份才能做的事，她常各种作为够离经叛道了，扮成仆也不能更大胆放。

孪生姊妹的可能也是一条死路。

摇花门姚氏在渔阳武林算是名门，“门主夫产下双胞胎儿”这种消息是瞒不住的。再说双生子虽被视为不祥之兆，但北方环境严苛，力资源宝贵，于此格外宽容，非是需要大费周章掩盖的事。少数由南方移居渔阳的外地聚落或还有此等陋习，但决计不会是姚雨霏的娘家。

耿照抱臂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姐姐，我有个推论，然而并无任何有力的证据，说白了全是臆测，也许满盘皆错也不一定；即使如此，仍想说与姐姐听。”

舒意浓抬起了埋在膝腿间的小脸。

“我七玄中集恶道一支，有种管叫‘白面伤司’的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