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无二,倒教你受苦了,惭愧惭愧。他竟像是在和客说话。
裴璇无言以对,又不敢挣脱手臂,却听他又道:可想什么吃不想?孩儿
家喜食酸甜果品......含一粒乌梅丸罢?说着自从几上银盆里取了一颗糖,喂入
她,裴璇迟疑一下,还是张接了,只觉他的手指离开时似有意似无意,在自
己唇边轻轻抹了下,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使裴璇一时窘迫无措,便专心吃糖,甜酸
的梅子味道带着一丝清凉在舌间沁开,倒解去了她些许困窘。
他的手攀上她胸前那小小雪峰的一刹那,裴璇身体一抖。她尽可以怜悯和取
笑这个老、这个权臣不能得到任何的真心,他的妾侍们和下属们只会对他虚
与委蛇,但当她隐秘处的肌肤被这样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时,所有杂念立刻消失
殆尽,浩茫天地广阔宇宙间剩下的,只有顺从和恐惧。他似乎不是在以他的手抚
摸她的胸,而是以他那无形而有质的权力,重逾千钧的权力,来将弱小的她裹挟
入那一个昏黑而阴暗的所在,畏惧和欲的滔滔洪流中。她将再也不能折返。
她闭上眼。她看见奈河中没有水而尽是流动的污血,桥上有无数黑影列队走
过,其中就有死去的太子和鄂王、光王的冤魂,被手执钢叉的鬼卒驱赶,他们号
哭不止,身体被钢叉扎透,碎纷飞,她看见皇甫惟明吞下毒药,淤血从他的眼
目、鼻孔、唇一直流到虬髯上,凝结成块,她看见李适之的儿子李適痛哭着迎
接父亲的棺柩,却被杖死在半路上,他的脊骨在似乎永无穷尽的杖打中折断,甚
至块块碎裂,就像不久之前以同样方式被李林甫杀死的李邕,他的才华和骄傲如
风中的柳絮,随着刑杖的起落而片片飘散。
这些她甚至一个都没有见过,可他们的面目却如此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
他们 扭曲而惊惧的五官,和脸庞上不绝流下的 鲜血,它们在这一个漆黑如阿鼻地
狱的世界里,如此骇而鲜明地存在着。
阿璇冷么?有什么遥远的声音将她从那个遥远的世界里召回。她悚然一
惊,慢慢地睁开双眼。
床边小巧金鸭香炉中细香袅袅,帐角流苏低垂,依旧是这个雅的房间,依
旧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