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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到她
额上的点点香汗,连挺翘的睫毛都瞧得根根分明。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春水微恙,
眼周泛起醉的红晕,浓密英挺的一字眉轻轻锁起,戏谑地轻扬着,琼鼻小巧多
,微微翘起,丰润饱满的双唇——这么多年来,它们像是一成未变。
母亲化了点淡妆,皮肤依旧白皙紧致,丰腴的鹅蛋脸上泛着柔美的光泽。不
知是腮红还是天热,她俏脸红彤彤的,让我心里猛然一跳。
我想说点什么俏皮话,却一时没了词儿,只能抹抹鼻子,向后压了压椅背。
几缕阳光扫过,能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浮尘。
哈哈哈,你呀你。母亲笑了出来,向后撤回了脸。在阳光照耀下,她眼
角浮起几缕鱼尾纹。母亲今年42岁了,毕竟。
我不由自主地掏出烟,刚衔上,被一只 小手飞快夺了去。
抽抽抽,就知道抽,啥时候变成你爸了?没收。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的
烟盒和打火机。母亲板着脸把它们收进手袋,两手翻飞间右手腕折出几道金属
亮光。
那是一块东方双狮表,我去年送给母亲的生礼物。说来惭愧,长这么大还
是一遭。打75折,1800多,用去了大半奖学金。这件事令父亲很郁闷,每次看
到表都忍不住要说我偏心,只认妈不认爹。
我只能在母亲得意的笑声中点如捣蒜:等下次,下次发奖学金一定补上!
这时驴上来了。我递给母亲筷子。老板娘冲我眨了眨眼,得我不知该说
什么好。
母亲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片,放到嘴里细细品味一番,说:哎呦,不错啊,
快赶上你姥爷整的了。
我俩齐声大笑,引得众侧目。
姥爷是国家一级琴师,弹板琴,年轻时也工过小生,刚退休那几年闲不住,
心血来学炸起了驴丸。老实说,味道还不错,生意也兴隆。第二年,他就
自信心膨胀,压了半只整驴的酱驴,结果亲朋好友、街坊邻居每家都收到了小
半盆黑乎乎的块状物。这成了姥爷最大的笑话,逢年过节都要被提起。表姐更
是发明了一个成语:对驴弹琴。
说起来,母亲能搞评剧艺术团全赖姥爷姥姥在业界积累的脉。这次到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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