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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倒了两盅酒。他激动得直掉哈喇子,反复指着我的脑袋含溷不清地说:林林
可不能喝啊。连说了几次知道,他老家才闭上了嘴。饭桌上理所当
然会谈到庄稼。倒是看开了些。天要下雨,娘要嫁,有啥法子。母亲
笑笑,也没说什么。我和爷爷则是埋苦干——这几乎是我俩在饭桌上的经典形
象。而在我 记忆中,永远是第一手。很快,她开始讲述自己一个多月的城
市生活。
她说她表姨别看有钱,过得也不好,年龄还没她大,整天坐在椅上,啥都
要伺候。她说咱是苦了点,至少还能下地劳动,她表姨就是懒才得了糖尿病。
后来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乐得直拍大腿:你秀琴老姨还真是厉害,把
那啥文远管得叫一个狠。说往东,啊,他就不敢往西。见过怕老婆的,还真没见
过这么怕老婆的。最后,她总结道:城里生活真不是过的,那么些挤到
一个楼里面,干点啥能方便咯?
这么说,我倒是一愣。因为上次在城里她都没忘说道城里怎么怎么好,
秀琴在文化局工作多么多么气派。她老家当时甚至教导我要长点出息,向你
老姨学习,将来做个大官。
母亲去厨房煲汤时,她老家叹气,终于原形毕露:当年你爸要是呆在
城里不回来,也不会有现在这茬了。这么说着她老脸一皱,果然——眼泪就滚
了下来。这顿饭吃到了两点多。
打院 归来时,太阳昏黄,阴风阵阵,老天爷像被煳了一浓痰。空气里
又开始季节地弥漫一种辛辣的湿气。我一屁股坐到凉亭里,正琢磨着上哪儿找
点乐子,陆宏峰便出现在视野中。
这棵蔫豆芽一股脑提来了八斤月饼。虽然知道不应该,我还是一阵惊讶。因
为姨表间根本不兴这套,何况中秋节早他妈过去了。我故作老成地问他这是干啥,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送他到门时,我问:你 一个来的?他先是
点,后是摇,我立马打了个饱嗝,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吃撑了。我问他:你
爸咋不来?他吸熘吸熘鼻子,拧拧脚,再茫然地看我一眼,就算回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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