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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老姨家老呆着也不是事儿,我总觉得她们能给我问出点啥来。于是
经常趁没注意,见天就悄溜出门,绷着个纱布在街上我一晃就大半天。甚至那
天神使鬼差地,我跑到了平海市政府门,望着那栋倒扣的尖顶马桶——哥特式
建筑,左看右看,总觉得 不伦不类,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政府大院门岗森严,
一些上访者在门徘徊。见我望着门楞神,上来一位披着羊皮袄的老大爷:
有冤屈?
我瞥眼体态龙钟的老者,没搭腔。老大爷脸上满是皱纹,却遮不住那股书卷
气。
他轻叹一气,仿佛吐出了百年的沧桑。不经意地,连我都被感染,眉间就
染了些许老者的哀愁。
好在你秀琴老姨很忙,就一直催我回学校,把落下的课赶紧儿补
回来。我自然是屁颠屁颠,点如小啄米。扯着扯着,话题自然而然就无可
避免扯到了母亲那,爷爷咕哝着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说也不知你妈咋
回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后娘生的、你妈啥也不管,可不能。我能
说什么喔,我无话可说。回家那天,牛秀琴开车直接把我放在了二中门。记得
当时我想,如果母亲也来食堂打饭,我只需轻轻低下,任她再眼尖也不可能把
我揪出来。
当然,这是痴说梦。那一整天,我也没见到母亲。
后来忘了是哪节课,一到教室,尽管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去集中力,但仍然
还是出现了问题。我坐不到10分钟时就感到晕,就想躺下睡觉。渐渐地,唆唆
的讲课声、呆们的念书声都成了一锅稀粥。那个班主任赵老师刚开始还想修理
我——她是个的,圆圆脸,窝,脖子很短,屁股很大,走起道来摇摇摆摆,
像河里的鸭子——但很快她就不再搭理我。赵老师是教数学的,在她的课堂上,
我不仅睡着了,更严重的是居然鼾声如雷。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揪着我的耳朵
把我拎起来,大声在我耳边喊:严林!结果当然是我站起来,背靠后黑板罚
站了一下午。
晚自习放学我故意落在后面,没能看到母亲。事实上她来没来学校我都不知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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