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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我别无选择地躺到了沙发上。刚换个台,手机就响了。等我奔到卧室,
它又没了音。未接来电有俩,都是陈瑶。屁颠屁颠地拨回去,答曰已关机。
我只好又拨了一回,倒不是不死心,而是一时实在心痒难耐。就这功夫,
也出了门。再次站到客厅里时,阳光已浸过半个房间,浮尘在尔康的咆哮声中
挣扎得颇为生动。我一栽到沙发上,这才惊觉 夏天来了。
中午不知打哪了点凉皮儿。切根黄瓜,拌上蒜汁,倒是吃得惬意。她
老问我上午都干了点啥。我总不能说撸了一管吧,只好朝电视努了努嘴。
你也动动,嗤之以鼻:进屋开电视,挨沙发就躺倒,这哪行?
我将就着点了点。她老顿时来了神,诚邀我明天同游小树林,打拳、
摸牌随你,平常哪有这么热闹。我保持惯。
竟靠了过来,压低声音:哎,上午谁来的电话?
没啊,就一同学啊。我一下红了脸,甚至没由来地想到撸管的样子是否
也被窥了去。
行了,她老声音提高八度:你妈能知道,我不能知道?
我搅和着凉皮儿,誓死不吭。
林林啊,给你说,这媳儿呀——还是要找本地的。那谁家的二姑娘
刚就在林子里跳绳,啧啧,贼俊!的热让浑身发痒。照这么下去,我
真担心自己会扭成一根麻花。
于是我说:刚咱家剧团又上电视了。
哪个台?老天爷啊。
自然是平海台啊。撸完管,我就着 啤酒看了半集《走向共和》。之后是广告
时间,我一通捏,凤舞评剧艺术团就跑了出来。
确切说,是母亲跑了出来。起初只是觉得眼熟,过了十来秒——待我再换回
台时,才猛然意识到荧屏上这位优雅的士就是我妈。说来也怪,她看起来和平
时不太一样。至于哪不一样,偏又说不出来——兴许每个上电视的都是如此吧。
而灯光和布景使得镜下的整个空间淡寡地膨胀开来,连声音都恰如其分地
空。
母亲的嗓音变得莫名干硬,像一根悬在寒风中的冰柱正在无可避免地截截断
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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