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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见我们就要爬起来,但没成功,她本来就胖,这会儿整个似乎都是肿的。
一早我就琢磨着安慰两句,结果话到嘴边变成了叹出的一气。
他哥我是第一次见,架了副眼镜,文质彬彬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打殡仪
馆门一碰面就先让烟。兄弟俩长得挺像,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象过这个曾在广州
搞打带的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在他引导下,我随了礼、上了香、鞠了躬,又
在火盆里烧了点纸钱。室内凉得厉害,连火焰都丧失了温度。供桌上除了几个猕
猴桃,再无他物。没披麻戴孝,更没有竞争般大声恸哭的热烈场面。我不知道
这对王伟超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 幻想过各种死法,要搞很多,要坐在
金山银山上去死,所有这些庸俗的、注满荷尔蒙的花儿,敌不过现实的一场宿便。
呆问是不是待会儿就火化,好半晌他哥才看看表,说:得看况。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哥几个杵门抽烟时,王伟超他爸领俩道士进了门,他
冲我们点点,示意从松花江上往外搬东西:煤气罐、煤气灶、黑炒锅、大铁勺,
外带一大兜白芝麻,少说得有两三斤。
芝麻当然是用来炒的。关门闭窗,停了哀乐,熄了灯,在微弱的烛光和炉火
下,俩道士载歌载舞。说来好笑,我一度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跳下去,直至筋疲
力尽、吐血而亡。不想没个三两分钟,两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男道士上
铁勺,开始翻炒——既便如此,掺着芝麻焦香的糊味己遍布整个房间,不知这算
不算技术失误。道士绕着棺木踱上一圈后,就着翻炒的节奏,重又开始肢体
表演。每跳一下,她都要惨叫一声,像被铁勺搅动了内脏。肥颠动着,甩出巨
大的阴影,攀上花圈,又被抛到墙上。越发浓郁的香气中,我竟有些昏昏欲睡。
还好男道士一声怒吼,警告了我,他在遗像前洒上一杯酒,便唱了起来。调子应
该是来自哪个剧目,很耳熟,可惜吐字不清,又带点张岭或山西音,费了好大
劲我才听了个大概。他嘱咐年轻的鬼魂在阴间要好好生活,勿牵挂家,这些上
好的芝麻种子,要好好种,等哪天丰收了就回家看看。灯亮时,大家似乎都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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