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宽阔的官道上,一行马迤逦而行。
八名锦衣校尉开路,二十名身着圆领甲的锦衣力士紧随其后,簇拥着八
抬垂挂青幔的豪华眠舆,这便是告病出京的丁寿一行了。
真要较真了说,丁大如今的排场处处逾制,朱八八做了皇上把吃喝拉撒
所有的规矩都定遍了,自然不会放过出行。坐在轿子上以代畜的事,恨官
民的洪武皇帝自是不允许,规定除了和官民老疾者可以乘轿外,其他如
丁二爷这样的武官虽极品,必乘马,不过这规定和大明其他法律一样,越
往后越不当回事。朱家皇帝只有三令五申,条件越放越宽,弘治七年,孝宗诏
令三品以上文官可以坐轿,只限四抬,就在今年,小皇帝还专门下诏重申此
事,如丁寿这般品级不够、武臣乘轿、还逾制八抬,活脱挨参的节奏。
规矩是这么个规矩,可是架不住丁大告假时那副脸色苍白的惨样,时不
时还咳血出来,着实吓坏了宫中两位贵。
朱厚照心中有愧,内廷御药大把大把的赐下来,张太后更是心疼这贴心的
小家伙,暗骂两个弟弟,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真是不懂事,这京城
离宣府虽说不远,可这身子骨也经不起马上颠簸之苦啊,干脆,坐哀家的卧舆
回去。
凭良心说,丁寿也非有心招摇,他已经低调的把十六抬的眠舆换成八
抬了,反正锦衣卫本就有銮仪的差事,从中挑选几个身高体壮的缩减一半手
也还应付得过去,再要减成四,那几个轿夫就不干了,大您开恩,这是活
活累死哥几个啊。
咳咳……丁二爷如今是多愁多病身,斜靠在红心金边织丝的座褥上,
一脸倦容地看着身前的两个倾国倾城貌,一身白裙的楚楚正专注地更换脚边香
炉内的安息香,红裙似火的杜云娘从轿帘边刚熬好一碗药端了过来。
爷,该吃药了。
看着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汤,丁寿还是皱眉一饮而尽,咂咂嘴:苦——。
良药苦么。杜云娘咯咯娇笑,用香帕帮着丁寿擦净嘴角药渍,从一
旁的剔红捧盒内取出一颗蜜饯,送到丁寿嘴里。
丁寿缓缓咀嚼,驱散着中苦涩,探伸出眠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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