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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者的必经之地。
翻墙过来,我直抄近路。十月几近过半,庄稼却没有任何成熟的打算。伴着
呼呼风声,它们从视网膜上掠过,绿油油一片。小路少有走,异常松软,几个
老坑也变成了巨大的泥沼。两道的坟丘密密麻麻,在正午的僻静中发出藏青色的
呜鸣。我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进了村,街上
空空,烈的光下偶尔渗进一道好奇的目光。我记得自己的喘息沉闷却又
轻快,而水泥路的斑纹似乎没有尽。
家里大门紧锁。我捶了几下门,喊了几声妈,然后发现自己没带钥匙,不由
整个都瘫在门廊下。气喘匀了我才缓缓爬起,从院绕了进去。母亲当然不
在。我找遍了角角落落,最后在楼梯呆坐了好半天。再从家出来,似乎更
毒了。我心如麻,寻思着要不要到街上溜一圈。这时,一个声音惊醒了我。是
前院一老太太,正坐在榕树下吃饭,她远远问我今天咋没上学。我快步走过去。
她扒饭,又问我是不是在泥里打滚了。劳她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泥里打了
滚。我问她见母亲没。她说:上午倒是见了,从老二那儿拿了瓶百枯。要不
说你妈能干,我还说张老师这身段哪能下地啊。我转身就往家里走。林林你
回来了,上午就回来了。老两真有福气……她还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
不清了。
然而药桶安静地躺在杂物间,像是在极力确认着什么。我有气无力地朝
家走去。农村酷服毒自尽,尽管这种方式最为惨烈而痛苦。14岁时我已
有幸目睹过两起此类事件。那种吐白沫披散发满地打滚的样子,我永生难忘。
母亲从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但是对于死,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至少对那
时的我而言,母亲已经几乎是个死了。果然,爷爷在家。看见我,他高兴地发
起抖来。我懒得废话,直接问他见母亲没。他嘟嘟囔囔,最后说没。我又问
呢。他说在谁谁谁家打牌。我就出去找,结果跑了一圈也没见着。回去的
路上,我一步踩死一只蚂蚁。我感到自己流了太多的汗,而这,几乎耗光了我所
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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