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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
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树叶。但她的脑袋抬起来之后，稚气的脸蛋上那双大而且亮
的眼睛却带着勇敢和倔强：
，我不是故意的。
还犟嘴！还犟嘴！满
的白发根根飞散开，像一只炸了毛的老猫一
般，突然伸手抓住那颗小小的脑袋上，父亲走后就再也没有
帮她扎起来过的，
糟糟的发。小小的身体像一块
布一样被提起来，然后粗
地按倒在桌子边
的地上，几块打的碎碗边。
接着，扫帚就劈盖脸地落在她身上。护着脑袋的小手纤细瘦弱，如同秋
的芦苇，很快就肿起一道道青色和红色。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转动着泪花，但小东西仍然没有哭，而是努力辩解：
。。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会打了。别打我，疼……
那时候已经很老了吧？枯瘦的手臂挥舞扫帚的频率很快就慢了下来，骂
声也逐渐失去了气势。年幼的我那时候心中却只有对这个名叫妹妹的小东西的仇
恨，仇恨她抢走我的零食和玩具。所以，我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放过她。我故作愤
怒地喊道：，她就是故意打我的碗的！她是不愿意给我洗碗！
哎哟喂——果然不是好东西——果然再次加大了挥舞扫帚的力度，
骂声也再次带上了愤怒：小小年纪就会起坏心思了喂——
这已经不记得是小东西第几次挨打了。她是每天都会挨打？还是隔天才会挨
打？我得意洋洋地看着小小的身体被打得缩成一团，剧烈地摇晃，颤抖，但一直
在努力向我投来倔强的目光。
大而且亮的眼睛带着失望和悲伤，一直追逐着我的眼睛，似乎在追问我为什
么要冤枉她。我本能地觉得难以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视，在再次停手的
时候，终于没有再次火上浇油，撺掇她继续。
还装死呐？还不快去把碗洗了！要是再敢打，我打断你的腿。弯
着腰，气喘吁吁拄着扫帚骂道：你哥的衣服也不收！养着你吃
饭么？
小东西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端着我们的碗筷，悄无声息地走开
了。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次看到她挨打的时候不觉得像以前那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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