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50卷）289

裘者，应知不取金。萧谏

纸啊萧谏纸，好死不如赖活，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指风一掠，四条长幅齐轴而断，刷刷落地，露出空的内堂。

堂内原有的摆设俱已移去，除了萧谏纸坐着的云厢座，旁边并排着一架竹

躺椅，一名长发乌黑、肌色白惨，宛若僵尸的中年斜倚其上，似是四肢不灵，

连脖颈都难转动，靠背经过心调整，让他的视线可以穿过轴幅缝隙，毫不费力

地望见院里的景况。

殷横野没想到藏身轴幅后的，竟有两，更没料到会是这亲临战场，一怔

过后，不由失笑。

萧谏纸，合着我是笑错了你，你居然还不是最不要命的。你这条残命也算

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了，褚无明，何苦又巴巴赶着来送死？

作势回，夸张地眺了眺院里，怡然笑道：是了，原来这里是天字号

厢房，你们两个捡回狗命的特意来此，欲送我最后一程么？作梦！

面色忽狞，指锋一横，堂前高槛轰

的一声碎，无数破片被呼啸风压卷入堂中，噼噼啪啪散了一地。

萧谏纸神色漠然，不为所动，扑卷而来的木碎全打在云车上，瘫痪的下半

身为及腰车厢所掩，并未伤着分毫。

谁也料不到，先开的竟是竹躺椅上的刀魔

褚星烈。

……我从未见过你。

僵尸般的苍白男子缓缓说道，唇舌虽仍有些不灵便，清澈的眸光却冷锐如实

剑，并非残忍无，而是天生具有一种危险之感，闻之令透骨生寒。

于公于私，我们都不曾碰过面。我记得自己行走江湖，曾去过的每一处、

见过的每个，不是‘略有印象’的那种记得，而是每个画面都像图片一样，存

在这里……

艰难举起右臂，点了点额际，旋即脱力般重重坠下，在竹椅上撞出叩

的一声闷响。

我非常肯定，我们未曾谋面，没有远远出现在彼此曾历之处而互不相知，

没有共通的脉集，从来不曾在一时一地，一起出现过，遑论识面辨。

苍白男子冷冷望着他。

而你如何知道，我便是褚无明？

‘思见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