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5卷）（249-250）

远路，但策影狂奔不逊箭舟多少，兼有纵跃涉水之便，无片刻稍停；辅以胡彦之脑中钜细靡遗的越浦城郊水陆详图，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见得越浦城郭。

往正东朝阳门的大路两旁群熙攘，牵羊赶猪好不热闹，百姓等着通关城之前，也在此间易物流。守城官兵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将军耳闻也故作不知，算是约定俗成的古老传统。

越浦乃三川大城，不比小小县邑，城尹衙门颁有严令，牛马等大型驮兽未安鞍辔，不得城，以免於稠密处奔狂难抑，酿成死伤。

违者轻予以驱离警告，重没收牲，拘责物主；若遇不听拦阻、一意闯关的浑，视同武装侵袭，也就是造反的意思，城将迳可下令杀，事后毋须究责。

此令东洲各城俱有，策影若能语，约莫也背得出，遑论老胡披发浴血，跨在一匹狂奔的无鞍巨马上，贸然闯关，怎看都是个万箭攒心的下场。

耿照委他回城传讯，未付以将军府的金字牌，在老胡看来，是小耿信他自有飞越城关之法，毋须蛇足。

胡彦之不欲辜负，俯身拍拍马颈。“老兄弟，咱们在前分手了罢，莫吓坏了土。”策影鼻息轻吐，放慢驰速，欲赶在近之前，觅一处放落骑士。

最近的茶棚尚有一里之遥，棚底三两抹灰影，或移或踞，服色都是寻常百姓。

再近些还有名手持紮的葛衫瘦汉，上糊纸面、泥泥狗等童玩，应是行脚货郎；

一携童绕着紮打转，母子俩看似讨价还价，闹腾着给不给买，或买哪个。

这般距离，未必能察觉策影之巨，以马背上的胡彦之异常矮小，才是常的思路。远远见有稚童，胡彦之不欲冒险，一拍马颈：“就这儿罢。”不待策影停步便要翻落，奇事竟於此时发生。

“飕！”一物飙至，急避间胡彦之几乎失足，幸策影腰一颠，及时将老胡抛正。飕飕空声接连并至，由上而下，刁钻至极，胡彦之狼狈闪躲，回见尘沙底下空无一物，无论落空的是暗器或箭矢，竟无一遗下，彷佛自行飞走了也似，不觉发怔：

“……这是什么鬼东西？”

策影也被这瞎一气的怪异攻击惹恼，奔驰间左闪右避，蓦地脑袋一歪，朝疾而来的箭影咬落，“喀！”钢齿击，逬出毛絮；老胡眼明手快，忙抄住急旋逸去的“暗器”，手温黏，竟是只歪颈折翅的麻雀！

不及错愕，先前在狭舟浦外的那异样闷钝，倏又浮上心，彷佛连带马撞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