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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不想了解,也什么都不想倾述。
一周后,一场姗姗来迟的冰雹裹挟着夏天不甘示弱的戾突袭了这个东部小
城。
自行车棚塌了大半,篮球架也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场,遍布积水的校园让
想起末降临前的索多玛城。
即便门窗紧闭,还是有不少雨水挤了进来。
我们把桌子并到一起,点起了蜡烛。
一种难言的喜悦合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在烛光间兴奋地舞蹈。
这是一种年轻式的愚蠢,一种难能可贵的孩子气,好在晚自习放学前丧心病
狂的大雨总算放缓了一些。
老师抓住机会,宣布立马放学。
走廊里挤满了学生家长,校园里的水已经淹到了膝盖。
唯一的光源就是手电筒,当然,还有不时划过夜空的闪电。
我站在嘈杂的群里,看着水面上来回穿梭的各色光晕,恍若置身于科幻电
影之中。
正发愣肩膀给拍了一下,我回,是母亲。
她递来一把伞,示意我跟着走。
那天母亲穿了套灰白色的棉布运动衣,脚上蹬着双白胶鞋,在灰蒙蒙的夜色
里闪耀着清亮的光。
她像条水蛇,游过拥挤的流。
我双手抱臂,亦步亦趋,浑身却直打哆嗦。
到了楼梯,母亲倒出一双胶鞋,让我换上,完了又变戏法似的拎出一件运
动衫。
我一把拽过去,穿上。
母亲笑盈盈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冷呢。早上咋给你说的?
那晚我和母亲在教职工宿舍过的夜。
至今我记得场上的汪洋大海——手电似乎都探不到。
我们在齐膝的水中哗哗
而行,海面上起魔的波澜。
我禁不住想象,在远处,在那隐蔽的黑暗中,是否潜伏着不知名的神秘巨兽?宿舍里也是黑灯瞎火。
母亲拿着手电一通晃后,终于摸到了烛台——其实就是啤酒瓶上了根蜡
烛而已——火柴却怎么也划不着。
我接过去,这才发现母亲小手冰凉,肩膀都湿了大半。
毫无疑问,她是专门从家里赶来的。
也许是受了,火柴确实不好起火,我擦了一根又一根,开始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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