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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旭了解耿照的格，该做的事他决计不会逃避，眼下问不出，需要的自是时间；唯有想清楚了，才能下定决心。为免话题一断，老不定又倏忽而去，赶紧接：“看来师父当年留见三秋一命，就为这份痛快。”老微微一笑，斜乜着他。“见三秋多半是得了臆症，前尘旧事，悉数忘却，也不知是幸与不幸。我认识这四十多年了，你可知道，他的样子与我当初所见，没有半点变化？昔于白玉京重逢，我已生疑；今一见，总算确定此修为之，已至长春驻颜之境。你怎么知道他所忘却的，是三十年、四十年，或逾甲子之数？”九为之咋舌。在武登庸眼里，这名忘了自己姓谁名啥、不知己身所从出的野，就像一张白纸，到处踢馆打擂，夺取拳经刀谱，生吞活剥似的汲取这些驳杂路数，当作自家之物，追根究柢，说不定便是起于无根的焦虑。 蓬飘萍转，无所依托。忘却的时光既追不回，不如……重新谱写另一段崭新的生。

为此年轻的镇北将军饶了野一命，让他往南方找一处安静练刀，踏实地过子，再尝一遍世里的酸甜苦辣，于白纸上挥洒墨彩，不留遗憾。殊不知，见三秋之于世间这个大染缸，实非白纸，而是透的瓜络絮瓤，缸汲饱了五颜六色污浓重彩，却不沉淀厘清。

他像牙牙稚童，飞快学会白玉京的声、学会首善之都声色犬马，学会依附权力，学会以夺命的技能，换取各种想要和不想要的——再会野的武登庸，目中所见，只余“堕落”二字。见三秋彻底曲解了他的每句赠言，以镇北将军全然无法想像的方式。“……他的应对、言语、喜怒哀乐等，具是模仿而来，却无不是放错了位置，绝非原指。从前我骂他‘堕落’，实是冤枉了他，他不是有意为恶才做了那些事，在他心中，根本没有善恶之别。如今要以两个字来形容此，我会说是‘混沌’，混沌不明的‘混沌’。”

武登庸抬起眼眸，转视耿照。“所以你想的其中一个问题，答案是‘不’。此无论武功多高，皆无法为所用；不管你将他引哪一个局，都将产生无法预估的灾难。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涉何等困局、想对付的又是什么，以致绝望到连见三秋的力量都想要借用？”

九全未料到，怎突然就到了图穷匕现的当儿，但师父他老家本就是目光昭昭，耿照的心思若连自己都能察觉，遑论名列文武两榜的刀皇？耿照被绝境，不愿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定了定神，起身抱拳。“我要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