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第一章）

预报，说这边的气温有二十度呢。

素琴这才注意到，尔童已经这么做了。不只是他，目力所及的绝大部分都

已经脱掉了厚衣服，或者本来就没穿。出站外闪动的影当中还有些穿着单衣

甚至短袖。

好。素琴答应着，先接过了尔童手中的羽绒服，细心地拈去几根从面料

孔隙间钻出来的白色绒毛，然后叠好。再从挎包里拿出一只干净整洁的塑料袋，

把尔童的羽绒服装好了，然后才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厚重的铠甲卸下之后，青

春窈窕的身材像是散发着光芒一般，一下子照亮了幽暗的地下通道。白毛衣下穿

着黑色的裤袜和红色的运动鞋，这套她最好的衣服其实相当土气。而且裤袜膝盖

处还有一块火车上打翻的八宝粥造成的黄白污渍，让她修长挺拔的腿失色不少。

但那对高耸的房将薄薄的旧毛衣顶出了两座险峻的峰峦，瞬间就吸引了不少目

光。

素琴并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如果说不和别去争夺出站是尔童的骄傲，那么

这副好身材就是素琴的骄傲。她只比尔童矮了不到十公分，在周围的同龄孩子

中算得上鹤立群。从初中开始，她的胸部就像吹气球一样涨了起来，而在和尔

童偷偷做了那没羞没臊的事之后，更是像要突破天际一般。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群中投来的惊艳或者火辣的目光，不以为意地伸手理了

理发。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与其说是大方，还不如说带着一丝故意的意味，

悄悄挺了挺胸。素琴很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虽然只是个乡下姑娘，来城里打

工，但她也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心底深处希望自己成为众目光的焦点。而相

比她虽然漂亮却总是抹不去土气的容貌，身材却是没有气质这个说法的。

只有一个的目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马上看到尔童正在盯着她的胸部，

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然后就听到尔童低声呢喃：姐，怎么好像又大了。

素琴脸上发烫，咬着嘴唇，但还是用难以分辨的声音嘟哝道：还不都是你

揉的。

诶？尔童仍然盯着那里，但却蹙起了浓黑的眉毛：怎么会是我。我这

几天都没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