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布鲁斯（三十九）

我跟林菲到了布鲁斯街。 午后三点的布鲁斯街3号，寂静无声，除了野在四围的角落里沉思，就只有光在窒闷的空气里冥想。我和林菲的脚步扯碎了沉寂，但却没有为我们侧目。

我以为林菲会在康宏的门前有短暂的停留与迟疑，可是我错了。林菲从容地随着我上了楼，仿佛从来不知道，楼下住着一个叫康宏的。

我有些惴惴地开了门，紧掩的窗帘阻断了光，让整个屋子看起来有些晦暗阴沉。我连忙走到窗边拉起了窗帘，西斜的光束迫不及待地闯进来，直扑向空无一物的墙角，细细的尘埃在它们虚无的身体里盘旋，让那些光束看起来像是在喘息在喘息中鲜活，也在喘息中死去。

“她……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吧。”林菲说。

我望去，林菲正站在餐桌旁，凝望着墙上陈嫣的照片。

“是的，是她。”我说。

“她很漂亮，你没有选错。”林菲轻声地说完这句话，缓缓地垂下了眼帘。我傻傻地望着她的眼睛，在她眼神滑落的那一瞬间，我心中忽然升起一无法言喻的忧伤，仿佛此时的我们，只是在冷漠地见证着一段生的落幕。

我没有机会在这忧伤中失去自己，因为林菲忽而又抬起来，朝着我赧然一笑。

那也许是我见过的最触动心弦的笑容，因为我在其间看见放弃与无奈，却又在放弃与无奈里看见了希望与坦然。

我为此而目眩神迷了。我醒来的时候，林菲正倚靠在窗户的另一侧，黯淡的双眸，神地凝望着窗外斑驳的布鲁斯街。她痴迷的神让我诧异，我很想知道，她此刻所看到的，是否跟我一样，只是荒芜的野与炽热而冷酷的风。

“对了，你……”我嗫嚅着说，“你之前在电话里说，需要我的帮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噢……我……我……”林菲的脸上现出踌躇，她闪躲着我的眼神，局促地低下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仿佛是下了决心，轻声接着说，“我是想……请你帮我离开美国。”

“帮你离开美国？”我愕然地重复着她的话语，这个听起来如此不真实的请求，让我地怀疑自己是不自觉地堕了一个荒诞的梦境。然而，在这梦境里我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让我惊醒的提示。阳光是灼热的，水滴是坠落的，时间是流驶的……在我的眼耳知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事件摆脱了束缚世界和们的各种然无味的规律。我迟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