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武平来得还要快,说其中没鬼,雍素锦才不信。
三匹好马,两个随从,听说武烈自小练功,看来对自己的身手颇有信心,雍素锦暗暗寻思,今晚在对面那官驿,到底是该吓他回去,还是干脆杀了。
吓他回去,麻烦最少,但收效不明,后患最重,干脆杀了,麻烦最大,但至少能给玉若嫣争取到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至于后患……她行走江湖以来,被官府通缉追捕已是家常便饭,多个镇南王府的悬红,也算不得什么。
还是杀了吧。
摸了摸上发钗,雍素锦暗暗下定决心,起身戴上霍瑶瑶做的皮面具,下楼去摸对面的底。
西南这片地方,官驿的格局大同小异,镇南王御下甚严,不论是走马上任还是衣锦还乡,要花朝廷的银子,就只能忍受官驿的粗陋招待,品大员,也不过一餐二两银子,不得超过十个。
这也是许多官家子弟出行,更愿意叫江湖门派接待的原因之一。
官驿正门宽大,不设门槛,车马可以直接入内,马入厩,车停槽,下来的便可直接进入后院,三进院子,接待不同品级来客,小吏寥寥数,尽可应付过来。
武烈这个公子在外花天酒地一掷千金是出了名的,滇州境内有点牌面的青楼歌坊,近几年的美中,十个花魁的苞,至少得有八个是这位小公子开的。
这样一个会来住官驿,霍瑶瑶就怎么都不敢信。
但雍素锦信。
这倒不是她有多信赖如意楼的眼线消息,而是她了解王侯官宦家的形。
有些,放形骸举止荒唐,并非如此,只不过是没有机会,才选了大隐隐于市的路子而已。
如今武承已死,看来,藏于鞘中的剑,第一个拔出来的,想必就是这位小公子了。
撑一柄花伞,微散鬓发,做出千娇百媚的花娘模样,雍素锦闲庭信步,慢悠悠在官驿周遭转了一圈,将厢房院落的大致格局暗暗记在心里。
她生平杀无算,却鲜少有如此小心谨慎的时候,所谓关心则,不外如是。
转眼暮色西垂,血色帘光卷着片片残云,被起伏山峦无声吞没。
沿街灯笼渐次亮起。
斜角一家窑子的娼袒露着大半雪白胸脯,倚门挥帕,招揽恩客。
几家散摊铺开东西,蹲踞叫卖。
雍素锦靠在客栈门边,一条红绸系在腕上,微微拉高裙摆,亮出一截纤细雪的玲珑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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