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阳夏城下

裴该怀疑蘷安等胡将故意驱使汉当先，去消磨城守军的体力和锐气，但张宾却笑着解释说：“胡骑贵于冲锋裂阵耳，至于攀壁攻城，本非彼等所长。地址 获取扬长避短，也是兵法之要啊。”

裴该明白了，军中胡多是骑兵，这不可能骑着马直冲城壁啊——又不是光荣游戏——若让他们舍骑就步，纯属费资源。况且胡往往擅长骑，而骑弓程较近，也无法用来压制城火力。倒并非石勒或者蘷安不把汉兵的命当命，随便掷，但……自己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不时有攻城士兵中箭倒下，原本尚算齐整的队列也就此涣散起来。但从城墙上放箭，虽然程可以及于很远，靠着箭矢下坠之势，坏力也足够，但几乎等同于盲，准非常之差，故此根本无法阻遏攻城方的冲锋之势。裴该压低声音说：“惜乎城上箭少，倘若万箭齐发，汝……我军必遭重创。”

张宾笑道：“若彼一面城壁便有近万弓手，又何必凭坚而守，早便出城与我野战了。是知城内兵寡，才敢这般攻城。”

阳光炽烈，裴该被迫要手搭凉篷，遮住额，才能大致分辨出城墙边的状况来。只见已有不少兵卒抵近城壕，就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板架桥渡壕，汹涌冲向城壁。他心说我站在这儿，哪有什么风险？距离那么远，即便城上有这年月还并未普及的什么床弩啊，或者后世臂弓，也压根儿不到我这里来吧。

左右瞧瞧，山阜上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都是石勒的亲信护兵，几百米内有些树木，也都尽数伐倒了，根本没有可以藏的地方——也就是说，暗派刺客抵近了搞斩首行动，成功几率同样为零。

耳听张宾继续解说：“阳夏城壕原本甚宽，引?水注，环城为防，但年久，早便淤塞，甚至于多处断流——虽说自王赞驻以来，便驱使军民修缮，但偌大的阳夏，岂有一两月间便能修成金城汤池的道理？各处绽甚多。裴郎且看，彼若能在城壕内侧增建羊马垣，使弓手暗伏其中，待我军渡壕时引弓攒，则必能极大杀伤我军也。”

裴该眯起眼睛来细细一瞧：“我也听说过羊马垣……壕内高耸处，难道不是么？”

张宾笑道：“此前世所建，各处残损，几不可用——或许王赞以为所谓羊马垣，真是为了圈养羊马而设的，未当作城防设施，故此并未加以修复。不过城内兵数实在太少，若分在城外，缓急时恐怕很难退守城壁……”

“张君之意，王正长未必不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