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密谋

左司马苟晞和从事中郎王赞都自请将兵前往，却被石勒摆摆手否决了：“陈午小竖，何劳道将、正长出马？”最终决定以孔苌为正将，支屈六为副将，率其本部骑兵，再增添五千步卒，到蓬关去增援桃豹。临行之前，石勒还装模作样地咬牙切齿发狠：“若不能取下陈午首级，卿等不必再归来见我！”

当然啦，此次发兵的真实用意，他早就私下里和孔苌、支屈六等分说明白了。

当晚上，苟晞邀请王赞来到他的居处，酒过三巡，不禁喟然长叹。王赞问他为什么不高兴，苟晞说道：“今明公不使我等将兵，往攻蓬关，分明有疑我之意也。”

王赞说咱们才刚降顺，他还不能寄托腹心，这是很正常的事吧。苟晞摇摇：“明公才得晞时，数间同食共寝，相谈天下大势，好如汉高祖之遇张良也。然我说其东伐青州，却因为王弥的诡计而作罢，自此之后，他便开始疏远我……”

王赞还想解劝，却被苟晞一摆手阻止了。随即苟晞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问道：“正长，卿甘心长久屈居于一牧之下么？”

王赞闻言吃了一惊，赶紧端起酒杯来遮住了脸。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缓缓把酒杯放下，叹息道：“晋将亡矣，时势如此，徒唤奈何！”

苟晞说正长你不要太过颓唐——“王彭祖（王浚）在幽州，刘越石（刘琨）在并州，贾彦度（贾疋）在关中，晋未必即灭。况且汉之众将，如刘曜、王弥等，以及明……那牧互不统属，又多龃龉。若我等脱离牧掌控，即便不能力挽天倾，也可割据一方，做刘玄德，且未必没有中原逐鹿的机会啊……”

王赞低下去不说话。苟晞长叹一声：“可惜啊，我劝那牧往攻青州，便是想使他与王弥起冲突，好从中取事。他倒确实与王弥刀兵相见在即，但却不肯使我等自领一军，似此形，要如何才能成事呢？正长可有以教我？”

王赞心说原来你早就憋着坏呢……沉吟半晌，缓缓摇说道：“我等既已降服，晋卒胆气自丧，胡又不能用，即便道将自领一军，恐亦难脱明……那掌控。若果有不屈之志，只有孤身而走，觅地自守，再徐徐收拢部众，以图后事……”

苟晞点道：“正长所言，正合我意。”

“然则道将欲往何处去？”

苟晞唇边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昔我曾任北军中候，随东海王征王（司马颍）于邺，于河北地理略知一二。今当逃往河北，以邺城，或邯郸、襄国为根据，北合王彭祖（王浚），西联刘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