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拦都拦不住

最后商量出的结果，是三千二百两，再折去小棠春在老鸨手里存着的四百两，实价两千八百两银子。 获取老鸨再另送两副面，四身衣裳，算是嫁儿的陪奁。

照青楼之中的规矩，还有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就是要唤了小棠春来，听她当面说一声愿意，在场的，都是见证。

小棠春眼眶红红的，显是知道了消息，刚哭过一场。在堂中忸怩了半晌，才怯怯地看了一眼关卓凡，用极小的声音，从嘴里挤出一个“愿”字。话刚出，便又“哇”的一声，扑进老鸨怀里大哭起来。老鸨一则心疼损失的钱，二则多少有一份母离别的伤怀，搂着小棠春，叫了声“我的乖儿哟”，就势放了声儿。

关卓凡见不得的眼泪，看她们抱痛哭的样子，心中倒有些难受起来，对老鸨抱有一丝歉意。然而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未必还能吩咐自己营里的兄弟，以后多多来她这里po院子，以作补偿？

正在胡思想，却见利宾走到自己身前，一揖到地：“逸轩，逸轩……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这半r来，他仿佛做梦一样，好事一个接着一个，全是拜关卓凡所赐。大恩不言谢，家做到这个份上，自己卖了这条命给他就是。

关卓凡连忙扶住，说道：“先生什么都不必说。明天一早，我打好了银票，着送过来。我呢，眼看就要开拔去热河，家里还有些琐事，就不多留了。刚才说好的割文书，请先生自己去跟妈妈去办一办，张穆二位，留在这里给你做个中保。”

利宾点点，先去谢过张勇和穆宁，再和小棠春一起，把关卓凡送出了客厅。关卓凡看着利宾，拱拱手，笑道：“恭喜利先生，恭喜嫂子！r后到上海安顿下来，请给小弟家里带个喜信儿。”再看一眼犹自泪痕未干的小棠春，心想，这又是个嫂子，虽说比白氏要逊了三分颜色，但也尽称得上是楚楚动……想到这里却遽然警醒，暗暗骂自己：想什么歪心思呢？这个嫂子，可是万万打不得主意的！

利宾听他说起上海，脑子才反应过来，关卓凡替自己忙了这许久，自己却连家要让自己做些什么，都还没有问清，真是荒唐已极。连忙让小棠春先回去，抱歉地对关卓凡说道：“逸轩，我真是糊涂，这就请你待下来，我到了上海，该办些什么事？”

“经了洋打进京城这一遭，现在万事都跟原来不一样了。”关卓凡早就等着他这一问，一边走着，一边徐徐说道：“我听说若要强国，离不开强军；若要强军，离不开洋务；若办洋务，离不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