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建章宫变

对向元廷的目光。

“元廷你该明白，长安是我们大梁的根，孤与陛下一旦离开，再回来便不知是何时了。”

“太皇太后——”

元廷方开，便被李绥抬手打断，只见她平静地起身，在念的搀扶下走至一扇窗前，看着窗外的层层宫檐决绝道：“天子逃离，百姓罹难；我李绥在世，便容不得弃国逃离的天子！”

听到这里，默然站在身后的元廷看着窗下那个端重美丽，心怀天下的坚毅子，心下震动，不由悲从中来，终将泪意隐忍与眸底，拱手坚定道：“臣等，誓与您共进退。”

李绥回看着眼前的元廷，以他这般的惊世才学，莫说是翰林侍中，便是封侯拜相又有何不可，只可惜世肤浅，看不到他的才能，只看到他的皮相，看到他的青云直上，才将他批驳为她的裙下宠臣，尽是诛笔伐。

几乎在同时，一阵雷鸣般的轰隆声闷闷响起，海一般由远及近，伴随声音而来的，是念迅疾打帘而入的脚步声。

看到念脸上忽明忽暗的复杂，再联想到方才的声音，李绥已是了然于心。

“太皇太后——”

在她的眼神示意中，念眸中按下泪意，却是倏地跪下去，就在这一刻，满殿的似乎都明白了什么，皆是随之跪下去。

脚下的念身形颤抖，语中再平静，却也能听到其中抑制不住的哽咽。

“洛阳王，宫了——”

看到阖殿的身形一震，听着窗外愈来愈近的声音，隐约间，李绥似乎已经看到冲天的火光从附了鲛纱的格窗落在墙上。

终究，还是来了。

李绥付之一笑，镇定的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

“说下去。”

念闻声，不再多等，只将深深埋下去，不教李绥看到自己的泪水。

“万骑左营统帅高程携兵突袭羽林营，将李政、李尧、陈贞三位将军斩首示众，策反了羽林军，攻入玄德门，吴兴也引兵攻入白兽门，此刻已会师于凌烟阁，现洛阳王正引兵朝内宫而来。”

听到念几乎泣不成声，李绥将身轻侧，转而看向窗外，夜幕方低垂，天际还泛着隐隐的鱼肚白，长庚星此刻正挂在幕布中，散发着隐约的光亮。

“我倒是好奇，檄文中他们是如何讨伐孤的。”

低泣声中，李绥笑了笑，声音显得格外清亮，虽是问，却又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