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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这，王妪从韩园带了只火腿来，办了一桌菜，书院老板温越和蔡季各领书童过来书院吃粥，每个都带了些菜肴果品。

白素盘腿坐在一只果篮里，顺手拿了个软蜜饯啃，边听他们说话——

温越虽然负有才子盛名，然而其并不喜欢经学伦理，反而专那阿堵之物，他在城中开了几家文玩古董的商铺，经营得都很不错，写一手好书法，也不过是为了赚钱。此刻他最担心的的便是一旦官司打输，影响了书院的声誉兼生意，于是早就派在街上打听消息：

“听说隆通寺很重视这次讼辩，今佛宝节，他们竟也没有开张施粥，大抵是关起门在寻思对策。哎，我还听说，他们请了个外地的讼师来跟师昀打对台。”

蔡季放下汤匙，斯斯文文擦嘴：

“听说此名唤刁士，刀笔、擅诡辩，在南阳一带尝以司马相如再世自诩，常勾结那边的衙门玩弄条律欺压百姓。”

蔡氏家风清正，但因为历代以来未能有在朝中登台阁，蔡父又不功名，于是长久拘泥于颍川一隅，和顶级的世族门阀远差着一个档次，更不能与颍川当地的韩家、陈家相比。

但说来也幸运，蔡季的姑姑蔡氏十五年前嫁入河内冷氏，那冷氏是四世名门的巨姓望族，冷姑父还有一位亲兄弟官拜太尉，乃至整个冷家权倾朝野。于是自从攀上这门表亲，蔡氏蒸蒸上，加上素来蔡父治学严谨，蔡季子承父志，绘得一手绝妙丹青，引来无数雅士超追捧，蔡氏始在北方世族集团中显名。

蔡家在颍川名望如此，然而蔡季待接物依然持礼甚谦，见温越面露不屑之色，郑重道：“而且，昔我在太学之时，曾见过那刁士在季考中榜上提名，他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学问方面不会作假。”

这下温越犯愁，搓着肥胖的大脑袋：“这般说来，却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师昀，你怎么看。”

“那又怎么样，他很重要吗，重要过老子睡觉。”

黄花梨四出的摇椅上，韩攻脸盖一册书，咯吱咯吱摇晃。

温越拿起书，只见韩攻黑圈深陷的眼窝，不由得吓一跳。

阿武在旁叹气解释：“四天了，没梳洗过。”

“啊，”温越不料韩攻为了备战，竟然如此地用功，看来保住书院声誉还有一点希望，感动得涕泪加，“师昀你要保重身体，休要太过劳。若然你累得猝死了，书院岂不又亏一笔。”

“哪是看书看的。”阿武在边上叉着手，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