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6.3）

旦诸侯还国，那位新贵只怕便会悍然自立为帝。

程宗扬听到这消息，差点儿没气个倒仰。自己早就盼着天子登基，好拍拍屁股走，结果被劈盖脸泼了盆污水。更混账的是这则谣言还故意挑拨诸侯，生生给自己树起一堆敌，居心之险恶令髮指。

气恼之下，程宗扬根本没发觉这则谣言就是从自己府里传出去的，编造谣言的不是旁，就是中行说那混账。

当晚，程宗扬叫来秦桧。与臣兄闭门一番长谈，程宗扬随即亲手写了一封奏表，连夜递入宫中。

次一早，舞阳侯请回封地就藩的上表被宫中封还。长秋宫同时下诏，赏赐舞阳侯车马、舆服、鼓吹、甲士。

前来传诏的是单超，他伤势未癒，面如金纸。念完诏书，他伏地拜倒，“大方定，天子尚未登基，程侯安能远离京师？”“你伤还没好呢，坐下说。”程宗扬让给单超看座，一边道：“我本来想等天子登基再走，可这都多久了？崇德殿还没修好？”“殿基受损，全部修复只怕还需月余。”“那能等得了吗？国不可一无君，定陶王不登基，总归名不正言不顺。”“侯爷说的是。只是……”单超目视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

程宗扬原以为他也是听到流言，才来动问。此时看到他的色，不由心下大，“老单，你有话直说，用不着这么看我吧？”单超心一横，开说道：“宫中传言，先帝驾崩，留有一遗腹子。”程宗扬目光转冷，寒声道：“谁说的？先帝在时尚未有子，驾崩了反而有一遗腹子，在哪儿呢？”“自然是在宫中。”程宗扬怔了一下，他还以为友期通有孕的事走漏了风声，可单超这话，听起来可不大对啊。

望着单超意味深长的眼，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惭愧之余，不由得一阵心虚。他一手遮脸，打了个哈哈，“这个……谣传吧？”“定陶王虽有帝王之姿，其养母底细毕竟不干净。”单超道：“先帝若有苗裔，当是社稷之幸。”单超其实不擅言辞，这几句话说得干巴巴的，颇为生硬，但也正因此，才更显出他主意已定，同样的话语从他中说出来，比八面玲珑，不过不失的徐璜、唐衡显得更有力度。

程宗扬突然对赵飞燕生出一丝同，她身为皇后，却被自家妹妹设计，失身于下臣，身边的傅、婢都是帮凶不说，连手下一班才也盼着她能怀上臣子的种。每个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却没有在乎过她的尊严。

程宗扬沉默良久，然后道：“送客。”单超伏地再拜，“侯爷三思！”程宗扬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