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7.1）

令字。”越二爷点了点，从袖里摸出几枚铜铢，丢给小厮，“一会儿打起，伺候得好了，改天把你送到长安城的总店去。”罗令大喜过望，“多谢二爷！”罗令麻利地沏了壶茶汤，捧给越二爷。院内又有唤道：“小二！方才的羊再切二斤！”“来喽！”罗令赶到厨下，等厨子老赵切好羊，用大盘盛了，转身送进饭堂。

那桌客酒兴正酣，羊落席，众纷纷举箸，热闹非凡。

罗令只认识坐在下首的一名白脸汉子，姓汪名臻，是镇上有名的破落户。

饭堂还有一位客，却是一名身着布衣的白髮老者。他独自坐在角落里，就着热水慢慢吃着胡饼，身後放着一面白幡，上面画了八卦，写着“卜卦相面”的字样。

罗令提着水壶过去，“客官，要不要再续些热汤？”相面老者点了点。

罗令见这位客不喜攀谈，也不多话，续了热水，又拨了拨油灯，然後用沸水烫了抹布，一边抹拭着桌椅，一边偷偷看着另一桌客。

酒过三巡，方才的壮汉道：“老汪，你是本地有名的英豪，可知道这留仙坪有什么来历？”“哪里，哪里。”汪臻谦逊了几句，然後道：“留仙坪这地方虽然不大，可说起来历嘛，那可了不得……”汪臻拖长了声音，见众都竖起耳朵，静等下文，他箸挟了两菜，慢悠悠吃着。

“小二！”老者又道：“再来两荤两素，两份果子，记账上！”“好咧！”罗令答应着，心里却有些嘀咕。中午店里接到商州府的消息，说晚间有贵客路过，要在店里落脚。掌柜的让他们打扫客舍，准备迎客。谁知没过多久，长安总店的大掌柜越二爷单独骑匆匆赶来，竟是要亲自迎候客。自家掌柜识得厉害，赶紧腾出客房，里面被褥、用具全换了簇新的，又按照越二爷的吩咐，把镇上的猪羊鱼、果蔬酒水全买下来备用。

留仙客栈所在只是个乡间小镇，仓促间也备不了许多货物。结果昨晚留宿的一帮客见店里备了酒菜，也不急着赶路，要来酒大肆吃喝起来，还拉来镇上汪臻作陪。听越二爷的气，要迎的贵客随从极多，备的酒食若是不足，可没地儿买去。

汪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开道：“话说早年间，这留仙坪还是块荒地，周围拢共只有三五户家，全靠在山窝里种些稷黍，勉强裹腹。”“其中有户姓白的家，家中有个小儿，称白娃子。那白娃子自幼愚笨，别说认字，连数都不识多少。到了十来岁，愈发愚了，整里痴痴呆呆，坐在山发愣，认得的都说他是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