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裴家的餐桌

此时像个霜打的茄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接话道：

“大哥，许是二哥有事耽搁了。舟儿今刚刚到家，劳顿了一天，让孩子们先下去吃些东西，咱们兄弟等二哥便可。”

裴珏冷哼一声，面色更峻，道：“这些孩子上了我们裴家的桌子，就得有裴家的规矩。喊你一声爹的小丫先不说，这小子的来历你到现在也不给大伙儿一个代，还授意裴刚传授咱们内门功法，现在等等老二都等不得了？”

裴轻舟听罢裴珏这意有所指的责难，脸上挂不住，只觉得气血上涌，霎时间脸上便涨得通红。

她虽然平时仗着裴琅和裴刚撑腰，在众面前任惯了，但毕竟也从小受着些风言风语。

小时候裴琅还会哄着她说，她是月亮上的仙下到凡间，是一叶扁舟送到了家门，或者是什么莲花里的童子，长大一些了，她自然也就知晓那些大多都是戏文话本里的故事。

十来岁的时候她半哄半闹地喊上万子夜带她爬屋檐赏月，想着裴琅说的什么娘在月亮上的鬼话，觉得眼睛酸酸涨涨的，轻声道：“子夜，咱们这些没娘的孩子可真惨。”

那晚的月亮冷清清地看着屋檐上的两个，裴轻舟的眼睛红红的，倒真似传说中月宫里的小兔子。

万子夜看着这个淘气包委委屈屈的样子，心里也难过起来。他望着夜空，看久了，那满天星子也有些模糊：“我还不知道是谁杀了我的爹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为他们报仇。”

裴轻舟闻言侧看了看万子夜，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万子夜，脸上净是她看不明白的绪。

万子夜的话说得很慢，慢得好像每一个字都吐得那样艰难。

裴轻舟并不能真正地明白在万子夜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报仇，在裴琅给她讲过的故事里，是一个要背负着悲伤与痛苦去杀死别。

原来万子夜没了爹娘，比自己难过上那么多，裴轻舟想，自己还没有气爹爹和那些说闲话的气到要去杀了他们。

直到万子夜微凉的手指在桌下碰到自己的，裴轻舟才缓过神来。她眨巴眨巴眼睛，见自己碗里多出了一个大腿。

裴轻舟抬眸看去，裴琅刚搁下筷子，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闺啊，快吃吧。你二伯最疼你了，要是他知道把你饿着了，不知道怎么数落我。”

“你......”裴珏气结，但好在裴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