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卿欢】（1-16）

秦至欢约莫走了五十丈远，她回身去看。顾予轻仍是站着，长身玉立，背脊挺直，就如同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垂首低。

她咬咬牙转身欲走，林中突然传来一道破空的寒刃声，一把飞刃自林间出，带着不可阻挡的凌厉攻势，划破长空直取顾予轻后心。

秦至欢登时神色巨变，“阿予——！”

猛地运起内功踏雪追去，却因内劲受阻又咳出一滩血来，足下动作不敢停缓片刻。

她不管不顾一心只想要阻下那枚飞刃，下意识去摸腰间，摸了个空，霎时满身的血从到脚凉了个透。

她今是为吊唁而来，没带她的长鞭。

她只得不顾一切拼个血之躯伸手去截，手掌离那柄飞刃堪堪只有一寸之远，却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它从自己的掌前掠过。

一切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顾予轻有些涣散的神志被秦至欢撕心裂肺的叫喊堪堪拉回，她只觉背后一股凛冽的气劲刺来，携裹着强大的内力，速度极快。

她已然无力躲闪。

寒刃瞬息间穿透她心。

胸前命门破了个血，鲜红的血登时层层晕出，将她的白衣染了个透。

她被这力道带着往前踉跄了一步，而后跌跪在地。剧烈的疼痛自心蔓延，她能十分清晰明了地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她喘息着，中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往常她惯着寡淡白衣，如今这血倒是让她染上了此生最为明艳的色彩。

顾予轻拼尽最后的气力，回身去看秦至欢。

只能隐约瞧见那朝自己奔来，大雪翩翩而落掩住了她的神，看不分明。

想来，无论是何种境地，她的眉眼也应是极好看的。

只是，再也见不到了。

03.重生

暗沉的阴霾被层层推开，天光乍破，浅淡曦光顺着紧闭的窗棂缝隙爬进屋内，驱散一室阴冷。

里间榻上躺着的子面色苍白，身上冷汗涔涔，双眸闭着，秀眉紧蹙，显是睡得不甚安稳。

半响，顾予轻手掌紧捂着心，陡然睁开眼来。

墨色眸子先是盯着床幔发怔，再目光一扫迷蒙渐散去，聚回了些许神智。

她僵硬地平躺在榻上，攥在心的手缓缓松开，梦中身躯被穿透而过的疼痛此时已然寻不到半点踪迹。

只是心尖却仍还抽痛着，细细密密，像是被丝线紧紧团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