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世态百相

疫开始大规模发。

时值秋末，百姓流通相对频繁，加上闽地气候湿温热，成为天花病毒滋生蔓延的天然温床。

在城中更多染病之后，很快百姓便发觉，之前那些种过牛痘的虽然也出现了得天花的症状，但几天下来身体就痊愈了，而且脸上没有留下疤痕。之后瘟疫泛滥，那些种过痘的竟然无一生病，甚至出现邻里全都有得病，偏偏病魔跳过种痘家的况。

就在许多逐渐忘记种痘这回事，都觉得种痘是找死的况下，到药铺求种痘的却突然多了起来，甚至有抬着得病的前来求治，结果却被官府的给赶走了。

“……跟你们说，现在只能保证没得病的不染病，得了病的实在没办法，听天由命吧。要是谁再把病抬来，官府一律问罪。”

夏主簿作为衙门的代言，这时候带守着惠娘药铺的门，一方面是为了维持秩序，另一方面却是衙门的怕死，想成为先种痘的。

九月中旬的时候，药铺一天要给七八十个种痘，到了九月下旬，每天都有数百前来，小小的药铺根本无法接待。

沈溪知道，在大规模发开来的瘟疫面前，种痘技术已经不能再敝帚自珍，应该通过官府的力量来令民众广泛种牛痘抵御天花。

由夏主簿牵，宁化城里几十名大夫聚集到了惠娘的药铺，由惠娘亲自讲解，告诉这些大夫病牛身上的疱疹哪些才是安全可以给种痘的，具体又应该怎么作，由于技术并不复杂，到了第二天，这几十名大夫已经能亲自上阵，药铺面临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可百姓对于惠娘的药铺却有着特别的依赖。

很多曾经高叫着宁死也不种痘的，这时候哭着喊着要惠娘给他们种牛痘，惠娘这里太忙，想把他们转到别的大夫那里，这些还就认准了惠娘的药铺才是种痘正宗，别的地方就是不去。

“那些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瘟疫横行，赖在这儿不走，没脸没皮的！唉，咱每天累死累活，他们还不见得领。”

一直忙到落西山，药铺才关门，可依然有连夜从乡下进城来种牛痘。

与县城相比，乡下的况好一些，毕竟村子之间有着天然的屏障，可一旦出现瘟疫，往往况会更加严重，有时候只要一个村有一个染病，很快便会蔓延到全村。

沈溪嘴里虽然抱怨，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