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神话的破灭

则又是另外一个路数，这个路数，高老爷虽不明说，萧子山也从后世的文献中读到过。

高老爷最感兴趣的就是那粉盒里的镜子，他说这东西偶然也有佛郎机贩来，大镜可价达数百两，他们的小镜子虽然小了点，却比泰西来的镜子清澈透亮得多。要是能有尺寸更大的，价钱好说。至于那“软瓷”－－密胺的碗碟，论到质地手感花纹，都没什么出的，只是好在轻便不碎上。“软玻璃碗”，也就是塑料饭盒，虽然不碎，但是比起玻璃碗又不如它晶莹剔透。至于塑料雨衣和小刀，在高老爷看来不过是些玩物。

众汗颜：即使我们自豪的多出几百年的见识，也未必胜得过家。

言谈里高老爷也多方试探，问及澳洲的风土。萧子山只是敷衍，只说本国尚蓝，国内多能工巧匠善，多巧之货，以工商立国，国好空谈，每以名目自立一党，鼓吹言论。然乌合瓦聚，时稍久自消解。问及国主何许也，乃云国有一主，号为“八尺”，下有权相，掌军机民生事，号“小米”，国中无论贵贱，都拜服于使名唤“啊大米”者。听得高老爷啧啧称。

一路说来，三早把不要喝茶的警惕忘得干干净净，起身告辞的时候，连茶汁都饮干了。这使高举高大老爷在心里鄙视了他们一把。行前便谈妥了易，“澳洲海商”们三天后供应第一批货物，还承诺多带一些新之物过来。

只是三的离去让高老爷心里又犯了很大的嘀咕：这三个不肯从大门出去，非要到后院的一所僻静之处，还得都离开。高老爷不放心，派了个胆大心细的家丁从远处看着：见三个鬼鬼祟祟的望了四周一阵，忽然转到墙后角落里，待家丁赶上去察看，已经廖然无踪了。

注：玻璃器的价格，来自王世贞的《凤洲杂编》，原价格单位为贯。这是嘉靖年的价格，但是我查不到17世纪的价格，暂时就用它代替一下，诸位不用深究。如有知道的，也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