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垚是在大半个月以后回来的,他离开得匆忙,回来的时候静悄悄,放学后章途回宿舍,看见宋垚在同打牌,谈笑间自然得好像从没离开过。
“回来了?”
宋垚正跟下象棋,围了一圈看,只隔着朝章途点致意,没有说话。
过了几,晚来风急,外面呼呼作响的动静声不小,只怕是后半夜有场雨要下。如果这雨能持续到明天早上,那么就能偷得一天闲,美美睡个懒觉。下地干活的都满心满意地祈祷,脱了鞋钻进被窝。屋外的大风狂地呼啸,更衬得屋内的安静温馨。
眼看大家都要入睡,忽听得一声喊:“坏了,我忘了把柴禾搬进仓库里!”这一声来自今天负责做饭的,他已经半躺进被窝,猛然想起这回事,语气里满是懊恼。章途坐在床边脱鞋,闻言自告奋勇道:“你别动了,我去吧。”宋垚正好伏案写完了什么,放下笔说:“我跟你一起。”那无不感激地道了谢,安心躺下。
二踩着碎石沙地,满山的树叶都发出“沙沙”的响动,妖风肆虐过境,树枝碰撞树枝,树干敲打树干,明山上不知要被吹倒几棵树。出门前只随手披了件外套,此刻实在是冷,章途缩着脖子呵手,使劲搓了搓。
宋垚看不出冷不冷的模样,双手兜,做梦似的盯着虚空。
搬柴禾的时候,章途问:“前段时间去哪儿了?”
“没有去哪儿,就在县里。”
“在县里?”
“我妈来看我了。”
“那挺好,”章途想了想,“妹妹也在?”
“不,妹妹放在了外婆家。”
宋垚的话比起之前少了很多,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说半句。
既然家藏了心事,章途也便不多问,就此打住了话。只是把柴禾堆在角落里,直起身捶腰时,一个已经打了许久腹稿的问题就这么自然而然被捶出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哪里?”宋垚环顾了一下这间破破烂烂散发着稻谷霉气的小仓库,表怪道,“这儿?”
“我说的村里。”
“哦,村里。我觉得挺好的,乡亲们很朴实也很亲切,怎么了?”宋垚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随意的谈话,转看向章途,不再是那副做梦的色。
章途则小心斟酌着词句,尽量委婉:“和城市比呢?”
“两者经济基础不同,不太好比吧。”宋垚说,“但是客观来说……难道你会一直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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