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骨】（165-169）

音低哑而认真。“于我而言，你只是碧落，无关身份，不论过往。”

碧落倏地怔住了，指尖更是无措地揪着被褥，心跳快得她都觉得快要跳出来了。她咬唇，想开再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却只余细碎的颤音，根本说不出话来。

霍随看着她不安颤动的眼睫，像受了惊的小鸵鸟般局促，心蓦然一软，眸光也不由得沉了几分。他低低笑了一声，嗓音又低又哑，像揉碎了的晚风。“你可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他这话说得暧昧，叫碧落心一跳，既怕自己会错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又忍不住胡思想起来，耳根比方才还要红些。“还、还请将军莫要说这般容易叫误会的话......”

霍随闻言低低一笑，嗓音压得极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蛊惑之意。“那便误会。”

碧落闻言猛地抬，后脑一时不慎便磕上了霍随的下，身后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哼。她下意识想要转身查看，却被霍随眼疾手快地摁住了身子，不许她动。“别动。”他眸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疼，“又忘了身上有伤？动什么？”

她没忘。

只是她自小便是做婢的命，就连最寻常的喜怒哀乐也不能轻易显露在脸上，生怕被主子瞧见不快，。身上的疼痛更是不敢表现在外，因为做婢的，首先该顾念的是主子的绪，其次，是府中他的绪。最后，才是自己。

思及自己的身份，她微微一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浮现一抹自惭，再没有一丝亮光。她不着痕迹地收敛了欲靠近霍随的动作，与他之间生生拢出一寸冷淡的空隙。

他敏锐地察觉出眼前蓦然的疏离，眉心微蹙，正欲说些什么时，营帐外忽而传来了些许响动。下一瞬，顾军医便背着药匣出现在了俩眼前。

见霍随那般胖若无地将半搂怀，他眼中不禁添了几分调侃之意。只一眼，他便别开了视线，尽责地坐到床榻旁的小凳子上，让碧落伸出手来给他探脉。“姑娘这伤......”他目露笑意，正想说伤已然逐渐稳定下来，接下来只需好好静养即可。

霍随却霍然朝他递来一记满含警告的眼神，他有些不明所以，犹豫了一瞬。

“我这伤......是很严重么？”

碧落话落瞬间，霍随于她身后看不见之地蓦然朝他额首点。

顾军医心中早已揣度出两之间那点微妙的牵扯，瞬然会意。他摸了摸下的长须，故作沉道：“确实......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