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好如初

都成了，这个父亲的脾气是愈来愈温和了。然而，每次那去上海，他总是忙于会朋友，很少在家。就是在家，和父亲好像也没有话可说，仍然有一种疏远感。有一年父亲来北京，一个天气晴朗的子，父亲突然提议和我一起去游香山。那个有点惶恐，，怕一路上两相对无言，彼此尴尬，就特意把一个小侄子也带了去。

最近十余年里，那个只给家里写过一封信。那是在他的妻子怀孕以后，他知道父母一直盼他有个孩子，便把这件事当做好消息报告了他们。他在信中说，他和妻子都希望生个儿。父亲立刻给他回了信，说无论生男生，他都喜欢。他的信确实洋溢着欢喜之，他心里明白，我也是在为好不容易收到他的信而高兴。谁能想到，仅仅几天之后，就接到了父亲的死讯。

父亲死得很突然，父亲身体一向很好，谁都断言他能长寿。那天早晨，他像往常一样提着菜篮子，到菜场取和买菜。接着，步行去单位处理一件公务。然后，因为半夜里曾感到胸闷难受，就让大弟陪他到医院看病。一检查，广泛心肌梗塞，立即抢救，同时下了病危通知。中午，他对守在病床旁的大弟说，不要大惊小怪，没事的。他真的不相信他会死。可是，一小时后，他就停止了呼吸。

父亲终于没能看到那个的孩子出生。如那个所希望的，他得到了一个可的儿。谁又能想到，他的儿患有绝症，活到一岁半也死了。每想到他那封报喜的信和父亲喜悦的回应，他总感到对不起父亲。好在父亲永远不会知道这幕悲剧了，这于他又未尝不是件幸事。但他自己做了一回父亲，体会了做父亲的心，才内疚地意识到父亲其实一直有和他亲近一些的愿望，却被他那么矜持地回避了。

短短两年里，那个被厄运纠缠着，接连失去了父亲和儿。父亲活着时，尽管他也时常沉思死亡问题，但总好像和死还隔着一道屏障。父母健在的，至少在心理上会有一种离死尚远的感觉。后来他自己做了父亲，却未能为儿做好这样一道屏障。父亲的死使他觉得他住的屋子塌了一半，儿的死又使他觉得他自己成了一间徒有四壁的空屋子。他一向声称一个无需历尽苦难就可以体悟生的悲凉，现在他知道，苦难者的体悟毕竟是有着完全不同的分量。”

这个故事讲完之后，众都是沉默了，邵华阳长叹一声，说道：“爸爸，姑姑，我给你们讲这个故事，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们，爷爷年岁大了，恐怕……恐怕……总之，子欲养而亲不在这种悲剧我真的不希望在我们家里发生，家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