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微）

规律地起伏着。

“先别睡，一会儿起来喝了祛寒的姜汤再睡。”

仲江打了个呵欠，“困……你按的太舒服了。”

贺觉珩问:“那不用护发素了？”

仲江坚定地说:“要。『 』”

热水顺着发根往外冲刷，漆黑若鸦羽的长发浸透了水，柔顺地被贺觉珩握在手中。

护发素的香型是仲江常用的那款，浅淡的山茶花香能停留很久。

仲江忽地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这个院子里用的熏香都是什么？除了艾和院子里种的花外，还有种我说不出名字的香。”

“应该是降真香，我不是说过吗?这里原先是个道观，虽然很早之前就因为战焚毁了，但附近的村民还是习惯到这里烧香祈福，我雇佣的工作员很多是附近的，大概是他们祈福用的。”

仲江抱拳，对着虚空行了一个礼，“罪过罪过，在清修之地行如此秽之事。”

“问题不大，我每年没少捐香火，明应该会宽恕我们小小的不敬。”

贺觉珩没有说谎，他确实给正鸿害了的那些都供了灯。

他的手穿梭过仲江的长发，细细揉搓着。

五分钟后，贺觉珩放下花洒，“好了，起来吹发吧。”

吹风机“嗡嗡”的声响在夜里格外刺耳，仲江盘腿坐在垫子上，觉得自己困过劲了。

等吹完发，仲江潦地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问贺觉珩有没有宵夜，她想坐在走廊下吃烧烤。

“烧烤只能明天晚上吃了。”贺觉珩拉着仲江的手走出浴室，在穿过一扇隔间门，又转过一面六围屏风后，仲江看到了一张摆满饭菜放着蛋糕的桌子，小巧的蛋糕上还着“1”和“8”两个数字蜡烛。

“知道你不喜欢吃蛋糕，但又害怕你过生没有蜡烛许愿会遗憾，所以准备了一个小的。要许愿吗，我的朋友?”

贺觉珩含笑问道。

仲江走过去，用桌子上放着的打火机点燃蜡烛。

贺觉珩配合地关上了房间的灯，房间瞬时暗了下来，唯独眼前的蜡烛在寂静的夜色中燃烧。

仲江双手合十，注视着摇曳的烛火，默念那个自她十四岁过后每年生都会许的愿望。

——愿我能摆脱命运。

这个愿望仲江不光过生会许，出门遇到寺庙道观时也会进去许，她诚心实意地点了那么香，佛似乎真的庇佑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