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直到快上班了。还是不见衣占青的影儿。莫不是在外晃了一宿，今儿早上直接上班去了？衣大先到自己班上点了卯，急火火地又奔到衣占青的车间。衣占青没有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呀！衣大真害怕了！她找到车间党支部书记老宋，告诉他说她跟衣占青昨晚吵架后，衣占青一宿没回来，现在家里工厂都没有他的影儿。

书记老宋安慰她说：“别慌别慌，没准儿他在哪儿喝多了，今天还没缓过劲儿来。男嘛！生了气好喝闷酒，尤其是老衣那子。没事儿！你回去再等等，没准儿他回家了呢！我再让车间的打听打听，踅摸踅摸。”

衣大让书记说的心里安稳了点儿，也许真就像书记说的那样。她又折回家去看了看，衣占青并没有回来，只有秀儿自己在家，傻呵呵地坐在床上瞅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看衣占青还是没影儿，衣大又慌起来。看秀儿那样儿，她心里来了气：我孩子她爸要是没了，就是你这个臊狐狸害的，但她嘴上忍着什么也没说，又强忍着心里的慌和不踏实，回了单位。

当天晚上，衣占青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衣大又找来时，书记老宋也慌了。昨天他安排的四处打听，谁也不知道衣占青的信儿。衣大来一说昨晚还没回家，他知道大半是出事了。他忙向保卫处处长汇报，请求他们联系公安派出所帮着查找。又在全车间扩大面儿，让更多的注意寻找。立时，衣占青失踪了的信儿传遍了全厂和家属区。

第三天，衣占青仍然没有消息。第四天，衣占青的尸体在松花江道外港务局段的江面上漂上来被发现了。是港务局派出所通知厂保卫处后，保卫处长派会同一车间党支部书记老宋和带去的，其中包括衣大，去认领的。

尸体发的走了形，难以辨认了。衣大当时就晕了过去。

三天后，把衣占青发送完了，衣大按着死去丈夫的意愿，没有把秀儿撵回吉林老家去。

从江回来后的第二天，柯雷就上班了。他早早起了床，带着一种救赎自己又一次“游手好闲”的潜意识心理，六点二十分就到了车间做准备工作。周忠权见柯雷回来后如此表现，又响亮地叫他一声“周师傅”时，他冲柯雷咧嘴一笑：“回来了！”便再没了话儿。其他的给柯雷的感觉和他从厂文艺宣传队回车间的态度差不多。只有那些本分忠厚的，见到柯雷时多问几句。

接夜班的汪蒴，见到柯雷聊得最热乎，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