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

筒捡了起来，蹲在因果正正面前，把那颗烂牙用光打得明明白白。

“这个吸毒，质不好，”他把这颗烂牙像是地球仪那样旋转过让因果看清了它方方面面的残缺后顺手塞进了袋里，然后又凑近了她一些，“回去吃零食吧。”

忠难的脸在适应后的黑暗中清晰可见。

正因太过清晰，因果视线才飘忽不定，说不出诸如你不在我身边我寸步难行一类的话，只能一直飘，但一瞥过去那个躺在地上一片血模糊得看起来不像的东西一下就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而她本能地咽了唾沫，却突然被忠难用那只干净的手掐上了脸，他给掰了过来强迫她只能注视他月光下的脸。

“你到底是因为我所以才想吃掉我还是只是单纯喜欢吃那些七八糟的东西啊？”他的手越捏越紧，因果感觉越来越疼，她被这声一下靠近而带着怨意的声音吓到闭了眼睛。

“你对这种劣质的都有食欲？”他的声音居然有些发抖，“那你的食欲到底是什么？”

“食欲就是饿啊！还能是什么啊！”因果睁了眼驳斥。

他倏地松手起身，因果小小的缩成一团凝望着他，他去摸脖子上被她用自动铅笔刺的，然后就这么一直摩挲这伤上的创贴光面转身念叨着：“那我和其他有什么区别……？”鞋底蹭着满是碎石子的路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走到那尸体面前马丁靴一脚踹了上去，他用手把脸从额一直抹到下颚，因为一只手还戴着黑手套所以只有一边的脸抹上了血，他的眼睛从食指与中指之间凸出来，睁目不眨，死盯着那句尸体，再次重复：“那我和这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因果注视着他夜色中快与黑融为一体的背影，依稀还能辨认廓，她晃晃悠悠地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着手心蹭起的皮，下意识去用舌舔，吃了一嘴石灰味。

忠难似乎在尸体的嘴里掏什么东西，散了一地的零散器官，因果再抬已见他又走来，风衣的角被刮了起来，行至她面前，半面血在黑夜中是阴阳两面，他让她伸出手，她一只蹭破皮的手瘦瘦小小的，他把握成拳的手展开来，那些好的坏的牙齿噼里啪啦地往下撒，她一只手根本接不住，只留了仅仅几颗在手心里，其他的都撒了一地。

“还要谁？郭怀仁吗？”他出冷静，“要我杀多少你才肯真的只看着我？”

因果感觉手里那几颗烂牙还带着粘恶心的要命，但是窒息的空气让她根本不敢肆意妄为。

他看向因果那包着石膏的手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