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旋律 1 8 .

“看我干嘛，要我给你们鼓掌吗？庆祝儿子第一次约会成功？”

庄依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哎呀，你这是什么语气，儿子到新朋友，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高兴得今晚能吃三碗了。”

庄依温柔地笑了，拿起汤勺给他也盛了一碗汤，“那你也多喝点汤，别噎着了。”

两腻腻歪歪地吃着饭，李炙垂着吃营养餐，偶尔伸手逗一下猫，一家看着倒也温馨。吃完了饭二老必定还要给远在千里外的姐姐打电话继续秀恩，李炙无意再吃狗粮，端起药碗准备回房间去了。

刚走出去两步，可可的叫声和李胜的声音一同响起。

“喵呜……”

“坐在这里喝完了再走。”

可可被拎着后颈喂护肝药，而李炙的后颈也被一只无形的手拿捏住，他老老实实灌下那一杯浓黑的药汁，将仅余一点药渣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我先回房间了。”

庄依正在和儿视频，闻言抬起对儿子说：“晚安宝贝。”

“晚安妈妈……还有爸爸。”

可可追着李炙脚步进了卧室，最后却被拦在了洗手间外，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和细微的呕吐声，可可伸出爪子刨玻璃门，叫声混合着咯吱咯吱的挠门声，催得李炙又吐出来一些。

恍惚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昏沉的夏傍晚，他爬上阳台，跳下去的前一秒，耳边突然传来可可凄厉的叫声。

那时候他六岁，没有由来地想死，却有由来地爬了回去。

可可饿了，他得回去给它喂猫粮。

这一喂就是十年。

他拉开浴室的门将可可放进来，淋浴浇下热水，可可被水淋湿，在浴室里窜起来，李炙将自己的一身狼藉清洗干净，顺便也给可可洗了个澡。

给可可吹干毛发已是晚上十一点，李炙靠在床边看书，窗外忽而响起雨声。

下雨了。

硕大的雨滴砸在顶的塑料雨衣上，砸在烧烤摊的防水布上，砸在沙滩上的棕榈叶上，砸在脚下沉重的厚木板上，每一处的敲击声都不一样，纷中又自成一种旋律。

甄淖和孙墨齐穿着雨衣在雨里狂奔，雨靴踩在木板上嘎吱作响。

雨滴在她肩上炸开晶莹的水花，她突然停了下来，不远处的商店里正在放《hyurryhr》，拇指琴的声音清脆跳跃，甄淖突然玩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