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她身上,“阿兄叫小厨房给你烧点心。”
裴玉照心不在焉地摇摇:“我吃饱了。”
“胡闹。”裴容宁温柔地训斥了一句,“才夹了一筷子河虾,夜里饿得难受了怎么成?瑟瑟喜欢吃河鲜,阿兄方才带了螃蟹回来,许娘提去了,要吃蟹饦,还是蟹饆饠?”
裴玉照已经泪如雨下,猛地起身,逃离这温柔的圈套。裴容宁也紧随着站起身来,轻飘飘的羽毛裹住了她,她跌进他柔蜜意的漩涡里,凉的凉,热的热,她无力感受,只能绝望地等待窒息感的到来。
月光纯洁朦胧,这样的美好,却像在讽刺她。
她想起六岁的时候。
东突厥源源不断地骚扰大魏的边关,玉门关不太平了,阿娘和阿爷把她关在凉州府的宅邸里,常年不见面,却把二哥带在身边。
她还小不懂事,以为爷娘不要她了,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
阿兄为了安慰她,和她玩跳房子的游戏。
那时的裴容宁已经十六岁,长得极高,随手画的泥灰格子又大又宽,霸占了她的整个院子。小小的她跳得疲力尽,望着院子尽的阿兄,只觉得永远也跳不出去。
时过境迁,转眼是她的十六岁,这画地成的监牢,不仅她没有逃脱,连裴容宁也被困了进来。
她推开裴容宁,央求道:“算瑟瑟求阿兄了,不要再这样面面俱到地关心我,我好不容易要喜欢别去了。”她恨恨地低声喊出来,“我明明都要喜欢别去了——凭什么阿兄一对我好,又作废了。”
裴容宁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眼眶里已经有泪水打转,却还是强作平静道:“瑟瑟没有生阿兄的气,阿兄已经很高兴了。你长大了,不愿意做受哥哥拘束的小孩了,阿兄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她的手还死死拽着裴容宁的胳膊,他的让步,他的宽容,足以让她的眼圈更红。
在这狭隘的天地里,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裴玉照难受太久,忍不住说个痛快,
“为什么,是我先喜欢上了亲哥哥不错,可明明还能够承受的,是阿兄,是阿兄偷偷亲了我不是么?”她残忍地描绘出来,“我及笄的那一,在窗下小憩,阿兄进来,只是怕钗子戳着我的眼睛是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亲在了我的唇上?”
她竟然知道了。
裴容宁的卑污再无处遁形,他红了眼眶,却还是任凭她发泄完绪,才顿顿地说:“那如今,瑟瑟喜欢那个侍卫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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