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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水井右侧是一条延伸到大门的石子路,我们走在上面,一路向前。
回来了?
外屋门从内推开,一位裹着围裙走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她很年轻但不漂亮,发利落的梳成马尾,眼里带着无法让拒绝的善意。
上身红色针织毛衣罩着颜色鲜艳的围裙,下身一条藏蓝色牛仔裤,裤腿处微微发白。
她双手往围裙擦拭几下,有些紧张。
嫂子好
我摆出一个友好表。
快进来,别冻坏了
她让出位置,招手引我进屋。
走吧
张洋在身后推我。
进门,前厅入眼是张四方木桌,木桌后方摆着一箱啤酒,大敞四开随取随喝的架势。
门左手边是挂衣架,挂着件式羽绒服。
脚下是深灰色水泥地面,上方灯泡连着电线挂在房梁。
一切看起来都很陈旧,且整洁有序。
还是东北土炕暖和
我说。
屋外冰天雪地,室内燥热的温度却有种身处热带的错觉。
将行李随手置于角落,我脱下羽绒服挂在衣架。
可不咋的
张洋说。
他拉着我往里屋走。
掀开门帘,灰白色土炕立刻吸引住我的目光,我想起在阜新度过的童年时光。
记忆深处那种粗砺干燥的触感,柴火燃烧殆尽的焦炭气味,我曾以为早已忘却,可仍历历在目。
我真的没忘记吗?残余的记忆终究冲刷的只剩下似是而非的碎片,相同环境下引发的感怀,说到底不过是篡改后的虚假回忆,用以证明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仔细想想,记忆这种脆弱的东西是经不起长久存在的,或者说任何事物的厚度都不足以抗衡岁月的侵袭,即便对逝去之的思念,也无可避免地行驶在遗忘的轨道。
何况,这些不足为道的经历。
不得不说,是善于遗忘的生物。
坐在炕沿,手指触摸炕席,我从过往的影像得到少许慰藉。
你们先聊,我去准备晚饭
张洋点点,等到的身影离开,他盘腿而坐。
拉过炕桌,从怀里掏出烟,点燃。
嫂子挺好的
靠近炕尾的窗台上,玻璃上经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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