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录】1.楔子

，就只剩下租来的一间空空的旧屋。

入夜，远处有丝竹之声远远飘来，本是清幽雅致的曲子，在王福安听来却像是要送他去阴曹地府的断魂歌，他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耳边回着追债临走时说的话：早些还钱早些赎回婆娘，要不然在窑子里受惯了爷们儿的家事，纵使你赎回去也再难让她快活。

七分利，半月不还打你一顿，一月不还断你根手指，再不还去你只耳朵。

慢说是半个月，就算是明的吃食都没了着落，等不到被打死，他先就自个儿饿死了。

王福安不想死，他才十九岁，怎幺能就此死了，跑路？连路费都没有，往哪里跑。

穷志断，为了活命哪顾得了许多，王福安决定搏上一把，他没有拦路抢劫的本事，只得走偷盗的路子。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不过是一死，要偷就偷最有钱的财主刘举家。

三更时分，王福安翻墙进来刘举家后园，瞧见西厢里一处屋子窗子半敞着，便踮着脚摸到窗下，捡了块小石子扔进窗内，屏气凝听了半饷没有动静，这才翻窗而入。

借着月光在里外两室瞧了一圈，里外无，床上被子卷着，想来是无住的。

王福安登时放下心来，翻箱倒柜，捡着值钱的珍珠、玉器、金银饰物塞进怀里，塞不下的便堆在床上，准备一起打包扛走。

正忙活间，听得院子里有脚步声响，一盏灯笼由远及近。

王福安心道定是刘举家里巡夜的护院，惊的一身冷汗，轻声关了柜子、藏了箱子，藏于内室暗处观望。

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不想来的不是护院，而是主仆二，丫鬟打着灯笼走在里，跟在后面。

俩一路走来，到得西厢房门，竟自开门而入。

王福安暗叫晦气，蹑足上床，躲在一侧幔帐后面，随手抄起床上玉枕，准备和来拼命。

却说那主仆二进得屋来，丫鬟想要点上灯盏，却被叫住。

借着月光在桌前坐下，随便喝了两丫鬟递过的凉茶，便放下杯子叹气，那不顶事的老东西，光嘴上灵光，上了真章没两下就蔫了，太也扫兴。

夫，要是身子不爽利，让红儿帮你弄弄可好？你这小蹄子，还不快点。

不多时，屋子里传出子一声声低沉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