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6）

惯坏了。

柳洵满脸堆笑，走上前道：二位天使所言有理，同一天子之诏，同一天子之臣，朝鲜身为藩国岂有不同之礼，吾等这便行五拜之礼，恭迎天使。

李怿闻听还要再言，被柳洵一扯袖子，拉了回去，于是朝鲜众臣在李怿带领下稽首、顿首、四拜、一拜叩，将这五拜三叩之礼行个完全。

随后朝鲜众请钦差出示诏书供奉，王廷相面露难色，丁寿接道：李?殿下不在，这诏书颁给何，且容后再议。

再议，难道这次就白跪了，李怿也上了痰气，直接称身体不适，连慕华馆的洗尘酒宴也不参加，将事给柳洵，自己径直退却了。

柳洵原以为二位钦差会有不满，没想二不以为意，于是在馆内大排筵席，为使团接风洗尘。

觥筹错间，柳洵试探道：二位天使远来海东，一路辛苦，不知所为何事？王廷相笑而不语，丁寿散漫道：柳大且毋心急，一切见了大王殿下便会得知。

见这二都不松，柳洵心中更是没底，丁寿却坏笑着挨了过来，道：柳大，早闻朝鲜乐颇具风，为何今宴上不见燕舞莺歌？柳洵心中有事，随答道：当年倪文僖公在宴席上三却乐，作诗明志，小邦深感天使冰雪雅，亦觉乐乃夷风旧习，此后使臣宴会只用雅乐迎宾。

倪谦老你干过点正经事没有，出使一趟朝鲜除了在辽东观赏了原生态的子成仪式，就是免了朝鲜国王跪礼，可家朝鲜民族传统风俗你也要管是不是狗拿耗子了点，丁寿心中怨念满满。

柳洵抬见丁寿满是失望之色，老儿眼中泛起一丝狡黠，缓缓道：不过虽是旧习，还是颇有几分可观之处，天使若不见弃，请指点一二。

丁寿小啄米的点，柳洵吩咐下去准备，不一刻，三十名乐盛装打扮，各抱乐器，分列两行，升堂跪坐，个个都是姿容俏丽，丰绰约。

鼓乐声起，丝竹阵阵，云鬓霓裳之间，脂粉飘香。

柳洵笑问：海东风，贵使可还满意？丁寿目不转睛地看着席上乐的窈窕身段，不住点道：不错，果有异趣。

可值浮一大白？柳洵满满斟上一杯酒道。

丁寿看了眼前酒盏，哈哈大笑：岂止一大白，柳大，请了。

满饮而尽。

酒至半酣，柳洵轻声道：今晋城大君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天使念小邦偏狭，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