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用招呼,便都乖乖地将双臂背到背后,规规矩矩地蹲着,眼睛看着地面,静静地一动不敢动,就是偶尔有蚊子叮咬,也强忍着不敢动一下。
许还周开始沿着四类的队伍前边检阅,他穿着一件短袖白衬衫,衬衫扎在牛皮腰带里。
此刻,他将两支手在腰带上,夸张地闭紧嘴角,乜斜着三角眼,轻蔑而仇恨地盯着他脚下这群四类分子,来回地走着。
他穿着圆布鞋,踩在地面本没有声音,但所有的却分明感受到了那地动山摇般严重的震颤。
罗开群!他在队伍前边叉开腿站定,声音不大却极其威严地点了这个姓罗的名字。
四类队伍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应声答应:有!随即站立了起来。
出来!那男子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站到了队列的前面,双手紧紧地贴着双腿,双脚脚跟紧紧地并拢到一起,垂下,立正站好。
许还周又在来回地踱着,又是半天不言声,似乎是有意地造成某种恐怖的气氛。
四类分子们一个一个象是停止了生命的标本,不仅不敢动,甚至连喘气也不敢了。
刘占元!停顿了半天,许还周点出了第二个名字。
有!又一个四类,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站了出来,和罗开群站到了一起。
一些年轻的社员围了过来,在四类分子的队伍周边围成一个圆圈,小孩子们更是近距离地围着,看着许校长点名。
刘玉石部长仍然在招呼着,过去,过那边去,离这幺近干吗?坐那边不是一样看得见,过去过去,别在这围着,哎呀!你们过去!在安静的掉一颗针都能听到的会场,刘部长的声音显得极其突兀而且怪异。
但他的话的效果不是很好,仍然有大部分年轻的社员和学生、小孩子们近距离地围观。
鹿一兰!有!随着一声尖细的略带南方音的应答,一名长的十分苗条俏丽的三十多岁的四类走了出来,站到了先前出列的两名男四类的旁边。
这不是本地,是四川,是个川剧演员,是随他的丈夫一同被下放到这村的。
她的丈夫也和我爸爸一样,出身不好,大学毕业后在南方做官,文革后被吊销了城市户回到农村来的。
和几个粗蛮的北方农民站在一起,鹿一兰显得更加地纤弱娇小,她也象其他四类一样,双腿紧紧并在一起,低着细细的好看的脖子,战兢兢地等候着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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