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布鲁斯（十七）

——也许我错了，这只小野猫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好对付，她与生俱来的难驯野让我在反抗与征服中耗尽了气力。

我虚软地躺在她身旁，聆听她起伏的喘息，这单调的声响，在我耳边反复地重述着生的枯燥与窒闷，由剧烈而细弱，由细弱而虚无……在虚无之中，仿佛有不停地问我，“阳，你我吗？”我没有回答，只是沿着那声音一路奔跑着，追寻，追寻……时光一天天地走远，或者，我们一天天地走远，在我们身后，往的灼热渐渐消逝，在我们身前，金色的秋阳惫弱无力，布鲁斯街的黄昏在西风中倍显荒凉。

我在厨房里抽尽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夜已如浓墨，街街尾的蓝调穿过厚重的夜色，悠悠地回绕在我耳边，一丝一缕，勾起许许多多的往。

我想，不会只有我一个陷入回忆，于是我去了徐林和康宏的公寓，我想借着无所事事的喧嚣，让自己，也让康宏和徐林冲破记忆的墙。

——我刚落座，门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徐林开了门，来的是一个二十出的孩，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致的眉眼透出江南的韵味，然而，她却偏生是北方。

她的名字叫汤珊，是隔壁老汤的儿，也是老汤来美国的原因。

老汤从前有一个令很多艳羡的身份——东北某政府机关的党委书记，但他却为了照顾未成年就来美国念书的儿而放弃了仕途，在美国当了一名没有身份的寿司师傅。

移民局查得紧的时候，老汤躲在家里不敢上街，经常是一连数也没有工开，因为这个缘故，他也跟唐叔一样，时不时做一些帮街坊四邻修车的活儿。

这种躲躲藏藏的子，我这个旁观者也看得心惊胆战。

有时候我会想，老汤这幺做到底值不值得？这个疑问是不会有答案的，因为每个都有自己的珍重，或许是财富，或许是名声，或许是义……如何去选择，如何去衡量得与失，旁的是永远无法体会的。

——汤珊轻声地说出了来意，今天是周末，她跟同学想到downtown去玩，但是只有两个孩子不敢去，所以来找徐林和康宏陪同。

这个理由让我颇感惊诧，因为在我看来，这就是两个孩在主动地追求两个男孩。

徐林的反应也透显出他内心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