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借口

的龙袍在地上拖曳，像泼了满地华美的墨。他浓黑的眉眼在火光里也还是美、像淬了毒的剑锋。他伸手抚摸对方的脸，欣赏她惊惶无措又无处躲避的色。

“孤今夜带郡主来此处，原本，是想杀了你。”

“乌孙只是表面答应孤的议和。你父王是将你卖给了大梁做质子，以为我会就此相信他的诚心。实则，你们背地里与楼兰苟且，使大梁腹背受敌。”

“若今夜郡主死在此处，乌孙便与大梁必有一战，而楼兰也不可再作壁上观。”

郡主的泪珠滚落，砸在萧寂的手上。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陛、陛下。我父王他虽宠我，但他有十多个儿，他不会为、为了我，与大梁开战。”

萧寂听了这句话，眼中涌动很多绪，手停在她脸侧，抹掉那些泪。

“真像。可惜她比你心狠得多，在孤面前为求而哭这种事，她宁愿死都不会做。”

郡主惊慌抬，躲开他的手，也不敢问他说的是谁。

“你父王不是为你开战，是为乌孙。”

他拍拍她的脸，像安抚一只兔子或是其他。继而在她瑟缩时，低吻了吻她额角。

“回去罢，今夜你捡了条命。孤不会杀你，写封信告诉你父王，乌孙若能苟活到明年春，都要托你的福。”

***

两走了。禅堂里只剩下另两个。

萧婵理了理衣裳就要走，他不假思索拦住她。佛龛门微动，萧婵笑了，抬手把上的金簪拔下来递给他。

“谢大看来并不如本宫想的那般愚钝。这簪子就算信物，若下次再想见本宫，便将这东西派送到我府上。”顿了一下，她又挑眉，开玩笑似地补充：“若是看不惯我这般荒唐做派，将这簪子进呈御览，告个长公主强抢民男胡作非为，也能讨个封赏。”

他看了眼那金光闪耀的东西，没做声，把方才弄的衣领整理齐了，才开问她。

“殿下，奉先寺里究竟埋过什么。”

萧婵眼里闪过很多绪，最后只是笑了笑。

“谢大这么想知道，自己挖开看看。”

他点，做了个请的手势，要她先走。也没问她来此处做什么，又为何藏到这里，更没问她与萧寂的纠葛。

他看起来既不愤怒，也不嫉妒，更没有欲求不满。好像他这一趟不过就是来打坐，无意间遇见了她，顺手和她做了些原本不想做的事。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