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胡闹

之则大一之初；原始要终，体之乃之欲……”

他还没讲几句，就听见对面没了动静，抬眼看时，却见萧婵扶着膝盖，在蒲团上睡着了。眼睫密密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瞧着没那么狡黠，也没那么多心事。

旁边的宫见状，要走上前去叫她，却被他抬手制止。

佯装无事似地，他继续讲下去。帘栊外，回廊中，没有脚步声，只有风声吹动菩提树叶，光悄悄划过枝。

***

课毕，萧婵还没睡醒。谢玄遇起身，谢绝了宫送他出去的请求，独自顺着回廊走，穿过几重宫阙，就是礼部官吏休息的书房。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想起方才，嘴角不自觉地有些笑意。

荒唐。

然而促织在他袖笼里叫了两声，在空旷回廊里，那两声就格外响。他站定，把那竹笼子拿出来，和苍蝈蝈面面相觑，想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又把竹笼子收回去。待再往前走时，忽而又站住了。

他听见回廊不远处，有男激烈的喘息。

皇宫里的男，若不是皇帝和其他宫，就是杀的罪。他敛声屏气，往阴影里藏了藏。而袖笼里的蝈蝈还在沸反盈天地叫，这叫声甚为突兀，或许会将对方引来。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杀了它。

“陛，陛下，有、有。”

那忽而开，是乌孙郡主，那么对面的只能是萧寂。谢玄遇在辨明两身份后，先是如释重负，继而如鲠在喉。

“促织罢了。”

男声音带了点被打扰的不悦，但还是继续。谢玄遇闭了眼，恨不得堵上耳朵，但还是能听见亲吻的声音与裂帛之声，接着是不耐的喘息，与体碰撞的声响。

“陛下。待、待事成了，陛下会纳我入宫吗？假若我怀了陛、陛下的骨。”

萧寂隔了一会才回答，语气被欲望所包裹，但实际是冷漠。

“自然。”

谢玄遇没再听下去，他难得在宫中用功法调息，行步比此前轻捷许多，不到一会就离开了那片回廊。

待回到礼部的书房时，他扶墙站了会，却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

“是风寒。”

谢玄遇闭着眼，靠在床榻边。赤鸫从门进来，把药稳在炉子上，啧啧摇。

“说了不去招惹她，我就知道，首座一旦摊上长公主的事准倒霉。”

他沉默，将手里的折子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