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君梦魇了,替侧君倒杯水来压压惊。”
是啊,崔简这才慢慢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章定十九年了。
窗外正好,映在墙面上暖得很。
他叹了气,想来是先前陛下留他侍寝的事他还没能释怀,便带入了梦里,想起了新婚夜的难堪。其实帝除了最开那一年多,后面这些年对他都还不错,不曾亏待了他。
他忽然想到什么。
莫非……帝先前是在给他台阶?为了要选秀,怕他无宠在宫中不好做,特意留他侍寝……?
那倒是他不识趣了些,帝没开罪他已经是看他周全妥帖的恩德了。
自己怎如此蠢笨,竟没猜到帝的意思?他不禁有些懊恼,幼时在家中学着如何做一个家主便被父亲评价“不擅心”,后来学着做一个皇储妃又被母亲认为“缺乏风”,现下服侍了帝快二十年,竟没看出帝是想给他面子。
学了那些东西都学进狗肚子里了。
“绿竹,拿了账本来,本宫要着准备内宫修整事宜。”
“怎么了,看什么呢。”法兰切斯卡端了一碟瓜子,嗑得嘎嘣脆,凑过来看帝手里的密报,“不是都准备睡了么。”
帝毫不留,也不回,卷起信封便兜拍在侍卫脑门上:“我看你眼里是越发没规矩了。”
“哎呀我一直都这样,写的什么啊……”见帝把纸展开来递给他,他才接了读起来,“昨天许留仙的事儿?”
“是啊,我说她许大怎么突然关心起内宫了呢,原来是为了和沉晨示好,好让沉晨支持她清丈田地的提案。”
“你不是都答应选秀了?”法兰切斯卡随手拿了旁边一盏茶,牛饮似的灌了一,“沉晨也要支持她的提案了吧?”
“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我本来就认为应该重新清丈耕地,沉晨不过是觉得尚不妥帖罢了,这招是许留仙心急了……就是不知道她在急什么——哎,那是我的茶!”帝从法兰切斯卡手里夺回茶盏,盖碗里却已空了,“……长宁,再给朕上一盏茶来。”
“喏。”长宁在外间应了一声,不一会却又快步进了殿来,“陛下,崔侧君求见。”
“纯如?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帝不解,却还是允了,“让他进来吧。”
法兰切斯卡一听,这多半就留崔简了,他忙放了密报从后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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