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而不殊

：“……养不起。多养一个侍君要花多少力物力……先帝时候内帑富裕尚且没能长久支撑，我还是省着点花吧。”她舒出一气，伸手挠起妖下巴，“你倒会抓我软肋。”

妖线条分明的颌骨顺势往皇帝手心里蹭了蹭，一偏，半张脸便紧贴上指节的弯曲：“那些大臣都说我是你养的狗嘛，我得会看主子眼色。”他眨了眨眼睛，琉璃珠子似的眼睛便也闪了闪。

真是一张好脸。

“说你是狗你还得瑟上了。”皇帝好笑，手指收紧，那张瓷白脸上即刻显出一片浅淡红晕来。

“别捏……你什么啊，这么一来我还怎么给你推背……”

“不推了就是，太医院找个俊俏医士就能做的事，也不是非你这个半吊子不可。”皇帝索翻过身来，拽着妖一下滚进榻里，“其实上回的小萧医士就不错。若非阿斯兰在场……”

“那是看男的。”妖笑了一声，打断了皇帝后半句，“推拿不在行。我特意问了，是黄医士手艺最好，我才找他学……怎么样，还可以吧？”

要不说这妖不通呢。皇帝好笑道：“可以——总算不是那没轻没重的了。”她在榻上塌了腰，“谁说是瞧中他推拿本事了？你当太医院里的医士和太医是一样的么？尤其这双十年岁的，能与医官一般么。”

“啊，你看上萧云卿了？”妖微微瞠目，随即撇了撇嘴，“萧云卿哪有林户琦和阿斯兰漂亮，你什么眼，放着好看的不要，想睡长得一般的。”

“男得要新鲜的，横竖是内宠，又不是选皇后。”皇帝侧着身子伸出一条手臂，白净修长的一条自锦衾里舒展出来，淋了雪的树苗似的直指帐顶：“再美貌的，瞧过几也没意思了。男的美貌就像花房里的花，开两个月便到期了，还得等花房育出下一季的新种。你只等着瞧，男过了三十五，腥的臭的全上来了，个个都没法多看。”

“所以还是我好嘛，”妖腆着脸凑上来，摆着那张白净面皮在皇帝眼前得瑟，“这不是很符合你们的要求？没毛没味，还不会老。”

去他的。“哦……”皇帝佯作深思样子，衾被底下却是猛地踹了妖一脚，一个翻身压过去，“你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床榻内侧狭窄，冬里的厚实衾被一下全被撞散了开来，翻出花花绿绿的水将裹起来，困住那点子温热。

水色的琉璃珠子倒映出几点波光，在红罗帐子底下却显得浑浊了些。上下翻转。法兰切斯卡难得沉默了片刻，徒然眨了几下